江海深停住,目光由上而下掃視她。“你叫我?”
該不該對他低眉順眼,唯唯諾諾,陪著笑臉?
他要的,不過是要她求他、羞辱她吧?那麼,再陪笑臉有什麼意義?何澄空無奈極,但也只能認了,滿心的憤忿轉成消極的自暴自棄。只能妥協了,接受他的羞辱。
“你贏了。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母親?”就算他要她當場下跪磕頭,她也必須那麼做。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母親好不容易找到對她好、能給她幸福的人,不能就這麼犧牲了。大不了她吃點苦,喪失一點自尊,反正這種狗臉的歲月過久了,習慣了就好了。
江海深目光攏聚,深沉起來。“你求我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四周人來人往都好奇多事地瞥上一眼。因為是江海深,他們不敢太放肆,站得遠遠的,中間一圈成了暴風雨的中心眼,沒人敢靠近,反倒將何澄空凸顯得特別惹眼。
何澄空閉了閉眼,跟著往江海深腳邊跪下去。
四周發出一陣譁笑聲。
“你──”江海深深沉的眼眸爆出激烈的閃光。
不知打哪來突發的暴躁衝動,他一把抓起她,狠狠地盯視住她。
“你不是要我下跪磕頭求你嗎?”當眾給她羞辱,教訓她太不知好歹。“要不然,你到底要我怎樣?”
清水般黑白分明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
他魂一窒,動搖一下。
被那雙漫著煙波的深眸問住。
忽然猶疑起來。
他到底要什麼?
難道真要她跪在他腳邊,匍匐在地對他叩頭嗎?
那真是他要的嗎?
一直以來,他所有的憤怒不滿,滿腔的不是滋味,究竟是因為什麼?
他盯著她,看了又看、望了又望,像要把她看入骨、望入心坎裡。
“我要你……”腦海裡不斷出現的一直是她對宋晴柔和溫恬的笑的樣子。“我要你對我笑一笑──”
“什麼?”何澄空下意識皺眉。
“我要你對我笑一笑。”下了命令。
對他笑?
他目光盯得那麼緊。她深深吸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卻笑得僵硬無比,勉強至極。
“為什麼?”那個僵硬勉強的笑刺痛江海深。他猛然抓住她,激喊說:“對我笑一笑就那麼困難嗎?那麼不情願!為什麼對宋晴就可以?!”
脹紅臉,激動搖晃她,好像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個答案。
“住手!你弄痛了我。”何澄空更笑不出來了。
江海深猛停住,憤然地瞪著她因痛而溢注在眼眶的淚。瞪了她一會,一言不發,猛不防甩開她,掉頭大步走開。
“江海深!”何澄空跌摔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對著他背影大叫:“放了我媽!我求你!”
“求海深做什麼?”忽然一個人影罩向她,擰了她下巴一把。“不如求求我。我會好好疼你的!”
跟在人影身後的一串嘍囉發出淫穢的鬨笑,加油添醋說:“對啊!求求我們會長,他會疼得讓你叫得爽爽的!”
何澄空心頭一陣惡。勉強忍住嘔吐的感覺,極快爬起來,戒備地防著教她雞皮疙瘩的荊澤元。
“看你以前土裡土氣的鄉巴模樣,沒想到你長得挺不賴的。看來以前我是看走眼了。”荊澤元眯了眯浮腫的泡眼,笑得淫猥。把何澄空從頭打量到尾,恨不得將她剝個精光似,還伸手往她胸部比量一下。“身材也不錯,奶子更大。”
“對不起,我還要上課。”何澄空置若罔間,只當作沒聽見,作勢離開。
一個嘍囉擋住她。“還上什麼課!跟著我們會長,讓會長疼你,你什麼都有了。”
噁心感又溢到喉頭,何澄空努力將它壓抑住。自從她“卸掉了偽裝”,多少引起了一些漣漪。很多人在她背後竊竊私語;男生眼中那種慾望更是有增無減。原本她以為她反正不會再待太久,反正很快就海闊天空,卻沒想到意外又生,這下反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但江海深的蠻橫霸氣強悍中,多的是深沉的審視,卻不會令她有太多的不安。可此刻荊澤元看她的眼光中,充滿的那種肉慾垂涎感,著實令她不寒而慄。
“對不起。我必須趕去上課,失陪了。”還是能避就避。她尋著空隙,趁他們不注意,鑽住那空隙,轉個方向,假裝很匆忙似,掉頭快速跑開。
“哼,跑啊!沒關係,這樣才好玩。”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