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管,不管閒事,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太悶或太活潑都不可以。太悶了,怯生生驚怕怕的,反而更加突出跟別人不一樣,反而招來沒道理的嫌惡和麻煩,就像林漾那樣;太活潑了,就必須自動依附,成為姐妹會那幫人的附庸,要不然也會成為下一個林漾。
秉著這兩條守則,半個月裡,何澄空過得相當太平。以平凡隱於平凡中。桐梧中有像這樣幾百幾十個平凡的何澄空,所以她日子相安無事,稱得上平靜無波。
但林漾就沒那麼幸運。兩個星期中,她至少又被堵過三次,晚上回到宿舍不是裙子破了一角,就是這裡那裡瘀青多了黑痕。宿舍其他全額生都很同情她,可誰也不敢公開聲援她,怕災難落到自己頭上。
何澄空做為她的室友,安慰的責任難逃。可她能說什麼?平時她至多客套地跟林漾說兩句話,一出了寢室的門,她根本就不敢跟林漾走到一塊。即使同情,為了自保,她根本不敢也不想與林漾太接近。
她實在沒有比其他的人清高多少,可能還要卑鄙虛假一些──那些人不跟林漾同寢室,所以不必說一些言不由衷或言不及義的安慰或同情的話。可她天天要跟林漾打照面,場面話總得說兩句,卻又說不進核心,顯得她更是虛假敷衍。
奇怪的是,這段期間,被欺負了,林漾並不像之前將自己鎖在浴室裡,或躲在她房間裡哭,只是默默地清潔好傷口,把自己整理乾淨,然後就看她坐在自己床位上恍惚出神,手裡緊抓捏著一件男生的薄外衣,不知在想些什麼。
何澄空試著喊她,她也沒聽見,一逕對著那件衣服發怔,臉色微微發燙,時而還露出極其羞淡隱微的笑來,甚至將衣服摟攏在她胸前,紅著臉,臉頰輕偎著衣服,好像偎進一個能為她頂住風雨、保護她的寬大結實的胸膛裡似。
“林漾,你怎麼了?”看她臉頰紅的,何澄空由外頭進去,以為她發燒了。
林漾如夢怔醒,下意識將衣服藏在身後,訕訕說:“是你啊,澄空。”
“你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何澄空走過去。
“我沒事。”林漾低了低頭。
“如果發燒了最好吃個藥比較好。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到這裡,何澄空驀然停住,不敢再往下說。倘若林漾真的不舒服,那她要怎麼樣?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