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頭,周淡拍馬便走,在人群嗷嗷大叫一通,應者無數。她斂眉不語,待八寶重回到她跟前,她道:“爾等在此牽制晉山王,災民自有組織者,無須擔憂。”
“小姐,你要去何處?”
上官敏華提起馬韁,抿唇無聲地逆風而行。
晉河渾濁地水,灩水腥臭的風,南關瘡痍的牆,遠處殺聲震天,半面的駱城之上,染血的西南大軍旗幟,破碎飄零,毅然在風中飄揚。四野環顧,城牆下傷員橫七豎八地躺著,城裡女眷滿面堅毅,細緻而溫柔地為士兵包紮傷口,她甚至看到了周清眉忙碌的身影。
“敏華!”周清眉也看到了她,上官敏華未下馬,周清眉只是抱住馬頭,故作堅強的淚水嘩啦啦流淌。待她哭了一會子,上官敏華問道:“將軍呢?”
周清眉隨意抹去淚水,道:“你看我這樣子,青山哥哥在前面三里路,敏華,敏華妹妹,那邊危險,回來。。。”
阻止的聲音在風中迴旋,上官敏華一意孤行衝過兵防線,遠遠地城關處,銀色鎧甲如永不言敗的戰神,引導著所有將士不斷地前進,他成就所有人心中的蓋世英雄。
第080章〖傾覆〗
上官敏華幾乎是含著笑,衝進前方兵營的。
站在點將臺土堆上的司空蕭,看到她是驚喜又是震怒,上官敏華翻身下馬,長時間的賓士讓她雙腳無力,幾欲跌倒。司空蕭掩住憤怒上前托住她,道:“來人,送她回城!”
上官敏華揮開他的手,冷冷問道:“大將軍還在前面拼殺,為什麼你們還在這兒做這些無用功司空蕭回望了一眼遠處城壕上巋然不倒的銀色鎧甲,默然不語。有一種無言的哀痛籠罩在兩人之間,上官敏華這才注意到,不單司空蕭神色悲悽,兵營裡的將士都在無聲地哀傷。不祥在她心中徘徊,她驚恐起來。
不會的,她沒有看到白幡,也沒有聽到哭聲,也許只是重傷,結局還不算糟。
可是,司空蕭不敢看她。
她生氣地瞪著司空蕭,氣這人連騙她都不願意便把結果放在她脆弱的世界前。
她又堅決不信。西南大將軍英雄無敵於天下,世人皆知,那人,他當然不會死。
她一把推開司空蕭,衝進那頂透著鐵血英雄氣概的帳篷,那人躺在那兒,周身纏滿血漬斑斑的白色布條,只露出唇的部分。他的眼眉其實她已不大記得,熟悉又陌生,卻讓她心痛得難以自抑。
她渴望的愛情,她未曾說出口的愛戀,從未曾在日光下開出芬芳來的妖嬈,她如此小心翼翼地守護,為何結局還會是這個樣子?
“誰,誰在那兒?朋友。請過來,西山現在看不見。”
上官敏華輕輕走過去,伸出手。握住那白紗層層包裹的手掌。在遙遠的記憶深處,也許他的手掌是寬厚而溫暖地;他的眼神。是溫柔亦或是堅定?長久的期待中,她已漸漸模糊心中印象,若是她也能模糊掉她對他地情感,那也是種幸運。
只是現在,還遠遠未能夠。
她不想哭。她用自己的手掌堵住自己難抑地哭泣。
“朋友從大都而來?”
不知她從何處露出跡象,讓人辯出了來處。只聽他的聲音依舊沉穩,仿似看破了生死,平淡地說道:“若朋友要回大都,勞煩您給上官家的三小姐捎個口信,說司空高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便是那個孩子。”
上官敏華哪裡要他說對不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她本是拼命藏著掖著自己那點可憐地心思。只是這人哪裡懂。她不願他死了也不知她的心意,她要告訴他,他對不起她的地方那麼多。多到他即使死去也不夠。
道歉何用?不若活著償還她的情債。
她要大聲說出曾經有個女子把滿腔戀慕全數投注於他,她要讓他死也不能心安!這樣扭曲瘋狂的念頭就要衝出她的喉嚨時。司空蕭掀開布簾走進來。大踏步來到帳前,道:“將軍。朝庭援軍到了。”
他哽咽起來,道:“大哥,你聽到沒有?援軍到了,由七皇子領隊,駱城會保住的!大哥!”
“青山,男兒有淚不輕彈。”司空高虛弱地說道,司空蕭見他還能出聲說話,跪行向前,握住兄長的手,不停地說著不知安慰誰的話。“為兄身邊這位朋友是哪一位?”
司空蕭看了一眼上官敏華,沒有回答。只聽司空高又道:“若是西山摯友,請代為照顧西山之弟,青山太執著,我怕他要犯下大逆不道之罪,還請朋友適時伸手提點之。”
“大哥。。。”司空蕭有些不安,卻見司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