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姑娘雖然沒聽見什麼,可是她從玉貝勒的反應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忙跟出去。
她一出堂屋就看見了,玉貝勒在翠格格所住小樓後的一棟屋子上攔住了一個人,那正是李詩,她忙跟著掠了上去。
玉貝勒卻抬手攔住了她。
只聽李詩道:“賈姑娘,我來看格格。”
玉貝勒冰冷道:“我告訴過你,不必。”
“那是貝勒爺你的說法。”
“不錯,現在‘肅王府’我做得了主。”
“可是貝勒爺你沒有為賈姑娘著想。”
“你又為什麼為賈姑娘著想?”
“不為什麼,也不必為什麼,我只是認為我做得到,事由我起,我也應該做。”
“現在我再次告訴你,不必,你可以走了。”
“貝勒爺……”
“李豪……”
“貝勒爺,我叫李詩。”
“不管你叫什麼,就算你現在在皇上面前再紅,再得勢,你也不能非要管我‘肅王府’的事,何況這件事說‘不’的是你。”
“我知道,我不是管……”
“不要說什麼了,走,馬上走!馬上離開我‘肅王府’。”
“貝勒爺……”
“你是不是想逼我動手?”
賈姑娘忙叫:“貝勒爺……”
玉貝勒道:“賈姑娘,您就聽我一次,行麼?”
賈姑娘還想再說。
忽聽翠格格的話聲從小樓裡傳了過來,冰冷:“賈姑娘,我哥做的對,讓他走,馬上離開咱們‘肅王府’。”
賈姑娘跟李詩都為之一怔。
玉貝勒冷冷一笑:“賈姑娘,您聽見了。”
賈姑娘回身向小樓叫道:“格格……”
只聽翠格格又道:“賈姑娘,讓他走,我不要見他,我不認識他,我不要見他。”
賈姑娘轉過身望李詩,沒有說話。
她為李詩難過,只為一個“情”字,李詩在翠格格心目中,竟落到如此下場。
李詩很難過,但他表面上一點也沒帶出來,事實上,他想:這樣也好,這樣翠格格的悲痛或許因為恨他可以減輕一點。
他道:“賈姑娘,我走。”
他說走就走,長身而起,飛射不見。
或許翠格格在小樓上看見了,沒聽她再說話。
賈姑娘站在那兒也沒說話,她臉上沒表情,一點都沒有。
玉貝勒也沒說話,不過他臉上浮現著一絲出了氣,解了恨的得意。
賈姑娘沒留意,不然她就不會再在意眼前事,而會為玉貝勒臉上的神色痛心、擔心。
登臨“五臺”遊賞的人,多的時候真多,可是少的時候也真少。
現在就應該算是少的時候。
那蜿蜒上升的登山路上,半天才看見兩個人影。
這條登山路,是條累人助登山路,一般遊人總得歇上好幾歇才能登上。
而這兩條人影來得可是真快,初見時還是兩條小而模糊的人影.不過一會兒工夫,卻已經到了跟前,腳下不但快,而且是不喘、不汗、面不改色。
這兩位厲害。
這厲害的兩位是一男一女,女的廿多,粗布衣裙,脂粉不施,但是清麗如仙,氣度高華,男的是個半大小夥子,看樣子只有十六七,也是一身粗布衣褲,長得眉清目秀,皮白肉嫩。
他們倆,應該是姐弟,不然不會結伴同遊。
就在這時候,這一男一女停了下來,姑娘的一雙清澈目光從山上而山下,然後聽她喃喃說:“真的,‘五臺’的秋色真不錯,來對了,趕上了。”
小夥子似乎沒這個雅興:“姐,‘五臺’這麼多寺廟,究竟是那一座?”
姑娘沒有收回目光:“傻子,當年浩浩蕩蕩絕瞞不了人,隨便找一座,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人美,話聲也好聽。
小夥子抬手指,他手指上方鬱郁蒼蒼的綠蔭中,露一角飛簷狼牙:
“那有一座,我去問。”
他沒等姑娘說話,飛步奔了上去,步履輕捷矯健,轉眼間就沒人了那萬樹叢中。
姑娘沒動沒說話,索性利用這等的功夫,把遠近的秋色看個夠。
也就在這時候,從那蜿蜒上升的登山路上,又上來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大帽黑衣客,中等身材,一頂寬沿大帽把臉都遮住了,不過從身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