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泰成……嚴綰和他不過在克什米爾見了兩面,但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總覺得他不至於會衝動得來看她這位“表妹”。
“你們怎麼也來了?”嚴綰愕然地看著張氏兄弟,這話當然是對張泰威說的,畢竟他們還算得上熟悉。
“來看看我們的表妹。”開口的居然是張泰成。
其實兄弟倆長得很像,只不過張泰成向來神色嚴肅,和張泰威的嬉皮笑臉,迥然不同。
“我其實不能算是正宗的表妹……吧!”嚴綰不好意思地說,“我媽媽和你們的媽媽,只不過是乾姐妹而已。”
“你不會連我們都不認吧?嚴綰,你真是狠心!”張泰威叫了起來,有時候,他的嗓門可真夠大的。如果傳到隔壁,嚴綰打賭,別人肯定會認為他們在吵架。
嚴綰連忙回答:“不是的,只不過……”
“連大哥都來了,你居然還跟我們這麼生分?你去了南潯,難道還不能去義烏?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張泰威振振有辭地逼問,“嚴綰,無論如何,你要去一趟義烏才算公平。”
凌梓威怒瞪著他們:“原來你們打的這個主意啊!我可是嚴綰的嫡親大哥,你們是帶了表字的。不行,別在這兒添亂了!”
“我們的媽媽很想見一見嚴綰。”張泰成低聲說,“要知道,當年我母親和姨媽的關係,可是很鐵的。”
嚴綰更覺得頭痛如裂,幸好在兩難選擇中,閆亦心也回來了。
“亦心,你回來啦!”這句話一說出來,嚴綰頓時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這時候,她才發現,魯湘一直坐在凌梓威的身邊,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閆亦心對公寓裡坐著這麼多的“客人”,也有些意外:“你們怎麼來了?不如我作東,找個地方先叫晚飯再說吧。”
凌梓威攤了攤手:“你明知道我們來的目的,不是來吃晚飯的。綰綰,不如下一鍋麵吧,我們大家吃了就走。”
“嚴綰早就說過了,這個星期我們有事。”連閆亦心也對凌梓威這種不打招呼就決定的做法感到氣惱,“梓威,我知道你想拉近伯父和嚴綰的關係,但是給她一點時間,不要逼得太緊,好不好?”
“是你有事,還是嚴綰有事?”凌梓威眯起了眼睛,一閃而逝的銳光,讓嚴綰頓時對這位異母哥哥,心生寒意。
到底是在道上浸淫良久,說話做事,認真起來,就有種非同尋常的氣勢。
“嚴綰如果不想去,誰也不能逼她去。”閆亦心的神情,卻始終溫和。聲音裡透著的堅定,讓嚴綰心中一暖。
“是我有事。”嚴綰平靜地說,“我急著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下個星期可以著手準備參賽的作品。時間對於我來說,沒有更多可以去浪費。
一想到在前世,有一段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嚴綰就覺得心疼。嫁給陸文俊以後,她就壓根沒有上過班,每一天的時間,多得冒泡泡。如果不是她始終沒有喜歡上麻將,恐怕會有更多的時間被浪費在麻將桌上。
這種被稱為“國粹”的娛樂活動,在幾年之後都成為最多的活動之一。
凌梓威卻還是不肯放棄勸說:“不用急在一時吧?而且南潯這座古鎮,是最適合藝術家們居住的地方。因為它古老、安靜,又有著深厚的歷史底蘊,我敢保證,你一定會靈感如泉的。”
嚴綰瞪了他一眼:“你橫豎只想把我騙過去吧?我去住過了兩天,可一點靈感的邊角料都沒有摸到。”
“這次去,你對南潯會有更深層次的認識。事實上,不僅你媽媽,我們的父親喜歡,我這樣張揚的人,都很喜歡時不時去小住一陣。尤其是春秋兩季,南潯更美得可以隨時入畫。”
嚴綰看了凌梓威一眼,對他不遺餘力的推銷感到好笑,因此勾了勾唇角,看向閆亦心:“可是,我覺得A市那些不收費的市民公園什麼的,也是一樣風景如畫呢!”
閆亦心失笑:“這倒也是。沒有必要長途跋涉,跑到南潯去。”
凌梓威沒好氣地一甩手:“你們都一邊去,天底下誰有我們兄妹倆親近?”
嚴綰愣了一愣,動了動嘴唇,卻到底沒有發出聲音來。兄妹,這個詞很溫暖,而她,無法反駁。
“難得人這麼齊,你們不如在A市住兩天。”閆亦心一副主人的架勢,把張氏兄弟想要勸說嚴綰去浙江的一番話,都憋在了喉嚨口。
“可是,我還是要去的啊!我已經主動討了差使,現在往浙江搶貨的活兒,全都歸我了。”魯湘不滿地看著嚴綰,“我們大家一起回浙江,多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