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一再宣告,在下是強盜而不是賊。”壯漢的劍勢也極為強烈,劍身映著陽光電芒四射:“天下四飛賊很可能已經來了,但決不是區區在下。得罪了。”
聲落劍發,悍勇地走中宮強攻,像電光一閃,身劍俱進長驅直入。
錚一聲狂震,壯漢的劍尖僅被封偏三寸,身形微轉,第三劍以更快的速度破空,仍然是狂猛的中宮強攻,一劍連一劍有如雷電閃擊。
太快了,一劍魂飛毫無閃避製造好機的機會,不得不接招封架,毫無選擇餘地。
響起急劇的三聲狂震,火星飛濺中,一劍魂飛飛退丈外,最後斜移兩丈,這才擺脫了壯漢的緊迫攻擊,驚出一身冷汗。
即使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雙方是一照面便決定了勝負的。
壯漢並沒乘勝追擊,也沒有機會可乘。
刀吟隱隱,四把刀幾乎同時出鞘,假使壯漢想徹底擊敗一劍魂飛,四把刀肯定地會同時聚合。
四把刀還在丈外,但令人望之心寒的刀光,和可以感覺得到的凜冽刀氣,已從四人的神態與氣勢中,投注在壯漢身上了。
壯漢已感覺出危機,不願受到這種凌厲氣勢所壓迫,神色一緊,徐徐向後退移。
他已經耗去不少精刀,擊敗了兩個高手名家,所以有自知之明,很難抗拒得了四把刀。
四把刀成半弧形徐徐跟進,四把刀尖皆以壯漢為中心,隨時皆可能猛烈地撲上,出刀、聚合。
一劍魂飛與擒龍客,退在一旁發僵,臉上有痛心疾首的神情流露,似乎忘了制止四個用刀的同伴倚多為勝。他倆應該制止的,四比一不像話。
壯漢徐徐揚劍後退,從背向著眾人的年輕人右側徐徐移動。
劍一動,便交到年輕人手中了。
四把刀仍然徐徐迫進,森森刀氣轉移到年輕人身上了,因為年輕人已取代了壯漢的位置,仍然以背部相向,只是手中多了一把劍。
“轉身!閣下。”最右首的舉刀大漢沉叱。
眼一花,年輕人已經轉身面向四把刀,如何轉的,四個人居然沒看清,似乎身形並沒移動,年青人本來就是面向他們的。
速度達到某種極限,視線便會出盲點。這位年輕人轉身的速度匪夷所思,似乎使用邪術變化。
“劇盜旱天雷!”一旁的一劍魂飛脫口驚呼,本來蒼白直流冷汗的面龐更蒼白了。
黝黑有許多紅紋的面孔,尖嘴獠牙極為恐怖,耳前聳起兩綹灰毛,慘白的大眼眶內,大眼珠精光四射,大白天,膽小朋友看了也心驚膽落。
是一張精工的面具,真像傳說中的雷公。
“老天爺!”為首的操刀大漢驚駭莫名,如見鬼魅垂下刀急急後退。
片刻間,六個人已狂奔出視線外。
“你嚇破他們的膽了。”壯漢搖頭苦笑:“這些圖重金屈就打手的高手名宿們,其實都是一些怕死鬼。”
“你如果名利雙全,也會變成怕死鬼。”年輕人取下面具,一揉之下,體積小得不及一握,順手揣入懷袋,丟掉劍:“萬老哥,你也應該露你的旋風萬雄名號,有風有雷,蘇州的英雄好漢晚上大概睡不安枕了。”
“是呀,可別小看了蘇州的英雄好漢們。”旋風萬雄重新向鎮上的方向舉步:“蘇州的奸官高紳錢太多,捨得花重金保命,天下的高手名士往這裡撈賞錢,英雄好漢大趕集有志一同。這些人只能算二流的貨色,對風雨雷電當然心中害怕。其他的人,可不在乎旋風旱天雷,畢竟咱們成名沒幾天,嚇不倒高手名宿,可得小心點呢!”
兩人談談說說,重回碼頭。
訊息傳得真快,一天半天,江湖朋友都知道巨盜旱天雷,出現在蘇州的訊息。
旱天雷第一次露面,是前年三月天的事。
這個人自稱江洋大盜,姓甚名誰迄今仍然是謎。
那時,漕運大使郭尚友駐節淮安清江浦,這狗官是無恥御史崔呈秀的門生。崔呈秀則是魏太監的乾兒子,比魏太監大五歲。
江南漕運大使在江北有兩處官署,一在淮安,一在揚州,比所有的府州文武官衙門更宏麗。
那天,漕運大使的華麗官船,撞毀了兩艘貨運舟。役卒們如狼似虎,不但把貨舟的船主弄至官署前枷號示眾,而且沒收充公船上的貨物。
當天傍晚,官署的宏麗署門被人打破,六名門守被打昏,留下一把刀,刀上插了一塊白布,上面畫了古怪的雷神簡單影象,具名是大盜旱天雷,大書三日後搶劫漕運官署九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