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長早就看到了在耀日身後不言不語的玉雪,見她言語有禮,心生好感,當下也還了一禮。
玉雪又道:
“我們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你們寨子的位置,如果族長不信儘可在我身上下蠱,只是族長如果有妖魔的線索,萬望告訴,我們感激不盡!”
說完深深彎腰。
耀日一聽大聲道:
“是我說錯了話,要下蠱在我身上下好了!”
玉雪止住他,傳音道:
“師兄不要衝動,我有把握!”
耀日聞言只得收聲,內心深深自責。
那族長見玉雪一女子竟然如此有膽,露出佩服之色,道:
“我們苗人一向敬重英雄,姑娘讓我佩服之至。不過我們的蠱可不是兒戲,姑娘可要想好了,說話要算話!”
玉雪微笑:
“我們漢人有一句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自然說話算話!”
族長大笑道:
“好,我也知道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巾幗不讓鬚眉!你很有膽色!既然姑娘意決,請隨我來。”
說完,掉轉船頭往上游劃去,玉雪三人的小舟跟隨其後。
兩岸風景宛如真正的桃花源。青山傍水,花樹扶疏,一片片不知名的各色花瓣落入流水中緩緩淌下,水波盪漾,清澈見底,游魚歷歷可數。越往上,河兩旁隱約可見許多吊腳樓掩映在綠樹叢中。一些苗人姑娘戴著精美的白銀首飾、穿著傳統裝束,三五成群地穿梭在河旁青草地上,間或停下腳步好奇地朝河面上的船隊指指點點。風中傳來讓人陶醉的花香。一切看來平靜而富足,根本不像外界傳說中可怕的蠱苗寨。
小河開始變窄,水流變急,船隊駛向岸邊。苗人繫好舟,玉雪三人隨著族長父子上岸。
走過一條穿梭在果樹中的小徑,來到一幢高大的吊腳樓前。上到二樓,眾人圍著火塘在編織精美的竹蓆上坐下。這間吊腳樓四面寬敞,沒有住人,在火塘後有一個隔出的大房間,透過木板縫隙可以看見許多供桌和牌位,顯然這幢樓是蠱苗族祭祀和議事的地方。
族長問清三人姓名,告訴他們自己的名字叫孟版,然後對玉雪道:
“你準備好了嗎?”
玉雪點頭。孟版命人拿來一隻小竹筒,先讓玉雪三人發誓不對別人說起蠱苗寨所在位置,然後走到玉雪身邊說了幾句苗語,小心翼翼開啟竹筒的塞子朝玉雪身上一倒。
耀日凰金見什麼也沒有倒出,頓時莫名其妙。只有玉雪自己明白,霎那間有無數肉眼見不到的小小蟲子落到她身上。
孟版道:
“這是‘誓蠱’,如果違背誓言即遭蠱蟲反噬、劇痛鑽心而死,所以終你一生千萬不可違背誓言,連他們二人也不行。只要不違背誓言,什麼也不會發生,你大可放心。”
他顯然對自己的蠱術頗為放心,對玉雪施蠱後,神情立時輕鬆起來,命人上酒上菜地招待三人。
酒過三巡,他問道:
“你們說的妖魔是怎麼回事?”
耀日將能說的都說了。
孟版沉吟道:
“我們世代生活在這裡,一直與世隔絕,但是我們也有朋友,外界的訊息都是從他們那裡得知的。我有一個漢人朋友,隔幾年就會來看我,順便帶些我族需要的東西,奇怪的是最近他早就該來了,卻一直沒到,而且別的朋友也一個不來。我曾經給過那個漢人朋友一隻引路蟲——這蟲也是一種蠱,分雌雄兩隻,分開後哪怕間隔千山萬水雄蟲都會找到雌蟲。我把雄的給他,只要在迷路時放出引路蟲,那雄蟲就會一直飛向我們蠱苗寨裡的雌蟲。可不久前我發現寨裡的雌蟲居然死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外邊的那隻雄蟲已經死了。它們只要其中一隻先死了,另一隻就算安然在萬里之外也一定不久即死,這是引路蟲的特性。可引路蟲就算不餵食,伏在蠱盒裡存活幾十年都沒有問題,而且我那個漢人朋友一向將它視為珍寶,非常小心的貼身收藏,它怎麼會死了!這事我想了許久也不明白,你們看這算不算一條線索?”
玉雪聽了問道:
“引路蟲死了,是不是就是說你那個朋友出事了?”
孟版道:
“很有可能。可只要開啟我們特製的蠱盒,引路蟲一定馬上飛走,誰會殺一隻小飛蟲呢?我們曾經相約過,萬一我朋友遇到危機,一定要放出引路蟲通知我,難道他連開啟蠱盒的時間都沒有?被壞人殺死也不可能,蠱盒等於我們蠱苗的信物,就算遇到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