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顏子星一如既往地皺著眉:“不是。”說完徑自仰首望天,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沈抱塵知道顏子星的性子,微笑代問道:“那是什麼問題?可有治療之法?”
顏子星這才回轉目光:“這樣問話才對!哼,你自己就已判斷是內息走岔,還來找我作甚?”
左鋒方知是自己的問話不合眼前脾氣怪異的神醫脾胃。他統領左家這許多年,城府已練得極深,當下不以為忤地笑道:“確實是左某的不是。請先生賜教。”
顏子星伸手為左鋒把脈,足足片刻,沉吟不語。
左鋒見狀笑道:“顏先生不須猶豫,左某雖不敢說看透生死,些許事還是能承受得住的。”
顏子星思忖片刻道:“你這病……醫不好了,這頭疼怕是要跟你一輩子。”
左鋒笑道:“可會死在這上面?”
顏子星搖頭:“現在不會。”
左鋒大笑:“好,現在不會死,便夠了!”
兩個孩子似乎頭一次聽到有人用這麼爽快的語氣談論“死”字。秋聲振悄悄問朱煌道:“死究竟是什麼啊?我看他們好像絲毫不怕的樣子。”
朱煌搖頭晃腦道:“我很小的時候見過我爹,他告訴我,死就是人離開這裡,去另外的地方重新過活。”
秋聲振恍然道:“噢,就像顏先生離家出走一般……”
今日被揭發身份的唐門唐畔一直坐在一旁,雖然心有不安,聞言仍是忍不住地開口道:“顏先生,恕唐某冒昧,左堡主神完氣足,實在不像有如此惡疾,但不知他究竟是什麼病症?”
顏子星出奇地沒有發怒:“你的醫術也算不錯,不如也來把脈會診一番。”
能得顏子星“不錯”兩字評語,唐畔頓時面目放光,猶豫片刻,終於起身走近,伸手搭在左鋒的腕上,沉吟不語。
許久,顏子星問道:“如何?”連左鋒也不禁注目看向唐畔。
唐畔沉吟半晌,終究被顏子星磨滅了傲氣,語帶猶豫道:“左堡主身體強健得緊,玄門內氣深不可測,在下才疏學淺,實在診不出什麼怪病。哈,至於左堡主所言的頭疼,據在下看來,無非是思慮過甚,乃求不得之苦,左堡主只要拋開世事,靜修個一年半載,日後少些思慮,應該……就可以不藥而癒了。”因為之前有顏子星言之鑿鑿,此刻唐畔說起來不禁忐忑。
左鋒長嘆一聲,站起身來抱拳道:“顏先生果然神醫,在下這病……怕的確是要跟我一生了。”說畢轉向沈抱塵道,“不知沈先生會在此處停留幾日,他日左某有暇定當前來拜會。”說完起身而出,經過兩個孩子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來看了一眼,“沈兄,不如把你這兩個徒弟分一個給我,如何?”
朱煌吐吐舌頭道:“你這老頭兒有什麼本事,也想做我師父?你能數清螞蟻麼?”
左鋒聞言哈哈大笑,徑自離去。屋內一時沉寂下來。
唐畔起身,長揖道:“沈大俠,顏先生。唐畔日前多有隱瞞,萬望恕罪。只求二位知曉,唐門對諸位絕無惡意,只是我家宗主查到白蓮教最近對顏先生多方注意,哈,似有舉動,為防萬一,才派我來此查探一二,順便保護顏先生。沒想到趙權竟會親自來此地,我這就要急急回去稟報宗主才是。”
沈抱塵突然道:“且慢。”說著將桌上的脈枕扔出。
唐畔伸手接住,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
只聽沈抱塵道:“你回去便道沈某多謝宗主好意,你們唐門的人以後就不用再來了。”
唐畔唯唯諾諾退出,將到門口,顏子星突然也開口道:“左堡主不僅是左家的掌舵人,一身系全族榮辱,更以一人之力對抗白蓮教主,這樣的人,只能死而後已,你說的方子怎能做到?為醫者查探病症乃是第一層功夫,但若能追根尋源,才能算得上登堂入室。”
唐畔一震,回身恭敬一揖,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兩個孩兒被拘了這麼久,早就不耐,撒著歡跑出去玩了。
沈抱塵輕輕站起,拂去桌上剛落下來的一點灰塵道:“你上次說得真準,左家、唐家、聖……白蓮教,都來了。”
顏子星道:“你怕了麼?”
沈抱塵沉吟:“唐家未必有什麼大圖謀,不過是知道白蓮教有所行動,便要查探破壞而已。我已警告了唐畔,想必他們不會再有動作。趙權今日急急退走,不肯和左鋒朝相,說明白蓮教還不想和左家堡翻臉,所以他不會輕易回來。我從未聽說師……教主的幼子有什麼重病,他再找別的醫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