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並肩行走的一個侍衛也向那邊看去,隨口說道:“也許是柴禾沒曬乾的緣故。”
“也許灶前燒火的是個孩子,手藝不行吧!”
“我只聽說燒菜要手藝,只是蹲在灶膛前燒火,這也要手藝?”
“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是個只知飯來張口的人。灶前燒火的手藝大著呢,首先省柴就等於省火耗,即便是在鄉村,打柴也是要耗時間氣力的。再一個,燒得一屋子柴煙,你讓灶上燒菜的人還能不能睜眼了?”
“去你的吧……還說我,你不也是飯來張口,你也就會口頭上說幾句罷了。”
聽著身邊幾個侍衛就一柱炊煙展開激烈辯論,雖然乍一聽有些無聊,但細細想來,這也算是在外頭奔忙了一天,回到靜謐小鎮後找得一點輕鬆話題吧。
林杉忽然就笑著摻和了一句:“灶前燒火其實真的是一門學問,算起來我也只會飯來張口。”
幾個侍衛全都怔住了。
林杉沒有再說話,但他的思緒忽然就飛遠了,飛到了數年以前他還在邢家村的時候。那天黎氏不在家,他有幸下廚展現某項幾乎從未使用過的才藝,結果卻是,儘管那在灶前燒火的孩子將火候控制得極佳,但站在大鐵鍋旁的他還是把一鍋飯煮成了爛糊。
那頓飯真可謂是難吃得難忘,坐在桌畔那孩子捧著碗皺眉一臉鄙夷的樣子也很令他難忘,黎氏回來後,那孩子扯著她的手牢騷了一個時辰的話語,他也記得。
那些本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但他現在想起來,卻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未完待續)
1069、掣肘
… 昨日小雨瀰漫了一整天,到傍晚時分才停歇。
次日上午陽光將灼的時候,林杉未留下半句囑咐,忽然就又帶著幾個侍衛出去了。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引起了一些心境上的變化,起初陳酒也沒太在意此事,她亦需要一些單獨的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
小雨洗過的天空,湛藍如新,庭院間的綠意微潤。陳酒在庭間閒走了片刻,算是舒緩了一下心緒。
在林杉的臥室守了一夜,她著實也是累極了,將居所裡早餐和午餐的一些瑣事及注意事項交代了廚房那邊以後,她就回自己屋裡休息了,一直睡到午後。
時至午後,她才有些慌了,因為林杉這一出去,就又是遲遲不歸。
但她沒有像昨天那些找尋出去的侍衛那樣,親自跑出去找人,因為侍衛那邊告訴了她,林杉本來就是帶著一行十幾個人出去的,看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還好,到了傍晚,他總算回來了。
直至此時,陳酒才開始洗鍋做飯。她之所以會這麼遲的開火,一來這做飯其實是很考驗人的耐心和心情的,而在林杉回來之前,她的心緒很有些浮亂;二來,居所這邊廚房管的是二十來號人的伙食,什麼時候動火的確要先做考慮。
當陳酒將米洗好合水下鍋,剛剛蓋上鍋蓋,她就看見林杉從外頭走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個臂膀抱著口箱子的侍衛。
林杉剛走進廚房。就將那灶前燒火的婢女喚了出去,緊接著又叫身後三個侍衛撂下箱子,也可以走人了。
陳酒愣神說道:“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燒火。”林杉將一口箱子拽到灶前,然後在剛才那燒火婢女坐過的凳子上泰然穩坐,望著陳酒又道:“今天我也做一回灶下奴,只是不知道陳姑娘收不收?”
陳酒聽出了他話語間有戲謔的意味,忍俊不禁說道:“別鬧了,該叫你的下屬看笑話了。”
“箱子都是叫他們搬來的,笑話早就看夠了。”林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然後注視著陳酒又追詢了一句:“怎麼樣。陳姑娘收不收我這個手藝粗陋的灶下奴啊?”
“我怎麼敢……”陳酒攥袖掩唇笑了起來。但她很快又想起一事,斂了笑,望著林杉認真地說道:“林大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想起……做這種事?不論如何。這與你的身份懸殊太大了。你不該坐在灶下……”
林杉注視著陳酒。誠懇地說道:“沒關係,因為我只願意為你一個人做灶下奴。”
陳酒沒有再說話,但耳中聽到的這句話已經深深刺到了她心裡最柔軟的那個角落。她其實有許多話想說,其中有一句幾乎脫口欲出。她默然質疑著道:這算是一個承諾嗎?心緒裡既有歡喜,又有忐忑。
未等她鼓起勇氣出聲向林杉驗證這個猜測,她就看見林杉微微低下頭,輕聲又道:“其實,我來這兒,是要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