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不遠處那個一身黑色緞袍、並沒有因為練功而暫時換下官服的統領大人,動作卻慢得出奇,一個轉身用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
可是莫葉絲毫不敢怠慢觀看,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武藝之高的可怕。她並不清楚那個中年男人的武功高到具體什麼程度,只是對其的畏懼更多一些,只因在他身上,她獲得兩條資訊:容易被抓住,被抓住後容易受重罰。
所以莫葉不想再待在這兒。
當那個中年男人轉過身後,莫葉只覺得那種隱約逼視過來的芒刺感,似乎也消失了許多。她仍不敢絲毫放鬆,不過,隨著那種強壓稍松,她還是忍不住側目看了身邊的伍書一眼。
。(未完待續。)
1190、從何著手
…
在他擔負的職業裡,其實本來就有“口語”這一訓練技能,即只憑觀察口形、或者表現口形來傳遞資訊,在許多地方都可以用到。他並沒有教這些讓莫葉學,但這種技能在民間其實就已自行存在,只是沒有他所在的小組裡那樣,進行過精緻凝練的創作而形成一套完善規則。
但即便是沒有學過這些的人,對於一些簡單的話語,也是可以無師自通的用這種方式進行表露,關鍵在於“讀”的人要能懂。
對於這一點,伍書當然完全能夠勝任。
迎著莫葉的話,伍書略一凝神,然後也動了動嘴形:“乾照經。”
這部功法,莫葉每天都會練習,所以或多或少每天都會在心裡念幾遍它的名字,這就像一個人在拿一本書閱讀之前,都會最先看一眼它的名字一樣。無比熟悉的三個字,也讓莫葉很容易就“讀”出了伍書的嘴形。
將伍書說的那三個字在腦海裡琢磨了一遍,莫葉臉上漸現驚訝神情。
三年前伍書來這兒盜書得手後,就曾對她說過,他盜出來的只是《乾照經》的分冊。此時她很難相信,伍書這一次竟是要在大白天出手,並且這處統領府的主人還就在眼前吶!
莫葉唇角一動,正準備以她剛才那種方式“說話”,就見伍書動了動嘴形,又“說”出三個字:“仔細看。”
莫葉剛剛略顯焦急的神情又是滯了滯,她好像明白過來一些,自己的第一個想法有點蠢,可能是她太緊張了的緣故。
大白天當著武功無比強悍的上司的面,來他辦公的府邸裡盜書?這種事伍書怎麼可能直刺刺地來做,但他又必須帶著她在上司練功的時候跑到統領府來,還要蹲守在上司的對面,便只有一種可能,要觀摩上司練功的步驟。
而想到伍書“說”出“乾照經”這三個字,現在的莫葉也能夠明白。為什麼伍書要把她也帶到統領府後宅來,只因為她練的功法居然跟統領大人是一樣的!
或許也有些不一樣,她練的不是全套。
但這也足夠讓莫葉內心感到無比震驚了。
而就在莫葉微微一怔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被伍書握著的手合緊了一瞬。頓時回過神來。緊接著,她就看見不遠處那個中年人已經轉過身來,他練功時的招式展露,也已發生了改變。
此時他的左手負於背後,只伸展開右臂。懸於半空,並正在緩緩向自己胸前收近。他那隻手的手掌平展,掌心向上,似乎託著什麼易碎品,因為在挪動的過程中,他的目光只定格在那隻手上,臉上神情看起來有些專注。
統領大人剛才從書房裡走出來時,手裡並未拿什麼精緻把玩的事物,自然不應該生出此類情緒,但莫葉此時又的確自他的手上看見了一樣東西。
確切來說。它不是東西。
那是一片懸於他掌心上空的葉子。
如果他想把玩那片柳葉,的確應該動作小心,春天裡新生的柳葉還很稚嫩,還沒有完全長出夏天裡它類似竹葉的那種窄瘦形體。
但此時的他又應該不用那麼小心才對,因為他不像是在把玩柳葉,那片葉子並沒有真正託入他手心,而是浮在他手掌的上空,與他的手還保持著寸許距離。
彷彿那片葉子才剛剛不慎從枝頭落下,正巧要跌落在他運動速度很慢的手掌上。
但那片葉子又似乎定格了位置一樣,始終沒有真正貼落在他掌心面板上。而只是那麼懸著。它彷彿有了精神靈體,不願隨風所逐,認定跌落的命運,但又正是因此。才會被人所控制,想走不得。
莫葉緊盯著這一幕,神情先是驚訝,而後慢慢轉入某種痴態。
——這即是《乾照經》練至巔峰的體現麼?
大約是在莫葉初練功至一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