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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部分

只是,這種情緒,只有葉正名自己心裡清楚記得。

王泓雖然能從葉正名的那種哭一樣的笑聲中聽出些許悲愴,可是葉正名如果不清楚說明,他還是摸不準這種悲愴來源的焦點所指。

不過他現在至少明白了一件事,葉正名的心裡,真的是擱了一個存在很久的心結。

但當他聽到葉正名話語的後半截,他的心境,忽然又變得浮躁起來。

看葉正名此時的樣子,這應該已經到了他願意言語所至的極限了,可是他的話猶未說清楚,然而他的放肆,終於觸碰到了王泓的底線。

“你……”王泓只說出一個字,便覺得後繼乏詞。

他慢慢站起身,退後了一步,忽然身形一晃,緩緩坐倒。

就在這時,輦車旁邊的皮簾翹起一角,一束較為明亮的光線投了進來。

騎馬行於輦車旁的王哲原本按照葉正名地囑咐,安靜等在車外,而到了此時,他感覺自己等得夠久了,車中漸漸的也沒有再傳出二哥的咳聲,倒似有他與葉醫師說話的聲音傳出。

他終於忍不住,握著飛魚匕的皮鞘,挑開了防風簾一角。

然後他就看見,車內一躺一坐的兩人。

這本來應該是一副很閒逸的聊天畫面,但當他看見葉正名微微凌亂的頭髮,二哥劇烈起伏的胸膛,車內鋪的那張絲毯也歪斜到了一旁,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剛才車內“咚—”一聲悶響,王哲也是聽見了的,但他也是因為對葉正名心存信任,所以在思考與其相關的事情時,思維方式會有些接近於二皇子,心頭擱著一份善意的偏倚,只當是輦車在前行的過程中會有不穩,使車中人難免磕碰。

但到了現在,他將那聲音與車內的現狀聯絡起來,不禁心神微訝,旋即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在歪扭了的絲毯上,還擺著一柄出鞘的飛魚匕,那是王泓陪駕離宮時佩戴的那柄。

王哲微微遲疑了一瞬,旋即翻身鑽進輦車之中。座下御馬自有一名武衛看管,而車中的場景,實在太容易讓人想到某種情況,他不能輕視,但又隱隱覺得此事在過程未明之前,不適合讓閒雜旁人看到,所以他雖然進了輦車,但沒有讓人將擋風遮目的皮簾掛起來。

剛入車內,王哲就嗅到了一股酒氣。如王泓初時聞到那藥液的味道那般,他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失聲道:“你們竟然在飲酒?”

話語剛一出口,他自己又意識到這話說得不妥,目光偏移,環顧車內,旋即就看見了絲毯上還有一隻小瓶子,瓶口有切削的痕跡。

王哲忽然心安了些,看來仍是自己誤會了,二哥的飛魚匕出鞘,如自己的那把一樣,是作為工具的用途,而不是要做行兇之事。

倘若他此時看見的是利刃見血,不管事後他的心緒變成如何,至少在此刻,他不希望車中任何一方出問題。

葉正名也已經發覺王哲進到車裡來了,他終於肯坐起身。

神情呆滯的頓了頓後,他沉默著撿起躺在絲毯上的小瓶子,仍是沒有開啟藥箱,直接將空藥瓶塞進懷裡,然後伏地認真向兩名皇子拜了一拜,緩緩說道:“二殿下已無大礙,罪臣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殿下千歲恕罪。”

二皇子王泓看著葉正名跪伏行禮,他沒有再說什麼,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只是胸膛還在急氣起伏。

“葉叔叔辛苦了,你先退下休息吧。”王哲不清楚車內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但王泓此時再未咳嗽,實是葉正名的功勞。至於車內剛才是怎麼回事,或許在自己的親二哥這邊問一問,能知道得更詳盡。

望著葉正名站起身後,步履有些不穩,王哲又起身上前,扶著他,一直至他騎上馬背。

葉正名在馬背上坐穩之後,側目注視了王哲一陣子,似乎有話想說,但他最後又無聲將目光偏開了去。

在挪開目光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只是低鬱地想著:如果王熾不開口,任誰也達不成我的願望,除非皇帝換人做,或還有一絲……不,目前這種事怎麼可能……

。(未完待續。)

1156、寒舍

王哲以為他又準備說什麼告罪求恕的話,沒有在意理會。

低頭垂手抽出釘在輦車板縫裡的飛魚匕,待他再抬起頭,下意識朝車側騎馬緩行的葉正名看去時,才發覺他已經放慢行速,落後了好幾步遠,臉上似有些模糊的頹喪感。

收匕回鞘,掛回腰側,王哲投遠目光,在葉正名臉上停了片刻,然後便轉身鑽回輦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