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酒連酒坊也沒去照料,存酒差不多都售空了。時至第四天,一個酒坊那邊的夥計忍不住跑來陳酒的私宅請示,得到的答覆令那夥計吃了一驚,竟是又要閉坊幾天,而且再開的日期也未給個明話。
釀酒需要一個週期,可是這幾天因為林杉這邊一直小事不斷,酒坊那邊陳酒也就疏於管理,固定週期被打斷,再加上小酒坊儲量有限,存酒售罄也難避免。
如果是專心從商的酒家,面對小作坊容易在產業鏈上出現斷截的這種常見問題,大可藉此酒品暢銷的基礎,要麼擴大產業面積,增產供應大需求,要麼抬高產品價值,兩種應對問題的途徑都無甚問題。物以稀為貴,陳家的酒別家造不出那口感,並且這酒在鎮上賣了將近一年,口碑不錯,稍微漲些價是會導致銷量削減,但不會隱生大的矛盾。
然而陳酒沒有這麼做。
她其實並未徹底死心塌地的想落戶於北地這處小鎮,酒坊開辦了快一年,地契仍然是租賃的,並未實購下來。關於陳家的釀酒秘方,她也從未向酒坊裡的夥計傳授分毫,所以酒坊缺了她照料,才會這麼快就停擺。
她對林杉說不想回京都,準確點來說,其實是她看出來林杉不會不回去了。她只是鐵了心要跟著他,知道西川那地方她肯定是跟不去了,只有留在北地這處小鎮,或許還有機會再見他回來一趟。
但前幾天林杉在勸她回京都的同時,隱隱約約還告訴她,連此地他很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她的心境頓時塌陷了一角。以前的她若有什麼愁緒,可以在酒坊忙碌的氛圍裡打發掉。
老藥師有句話她非常認同:有些人的心病就是閒出來的。讓這種天天長吁短嘆、感天慨地的人走出門外去曬曬太陽,或者跑跑步,再者下田去耙一天的地,累得屁滾尿流地回來,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什麼心裡的鬱悶惆悵自然就沒有了。
但這種“治療”辦法一般是對於無端自擾的偽憂愁有效,而一個人若真是將憂愁落到實處,就不是這種辦法能治得開的了——
(未完待續……)
(1021)、完全劣勢
… 解鈴還須繫鈴人,但給陳酒心上繫了一道繩的那個人,或許他自己並不知道,或許他知道,但認為他告訴了她不會再回來,就是最好的解開方式。卻不料,對於陳酒而言,他如此作為不是在鬆解,而是又一次的束緊。
望著那夥計出門走遠了,陳酒正沉思煩擾的心事暫時被打斷,也不再繼續呆坐於屋內,而是走到了兩屋相併的院子裡。
這北地小鎮民風淳樸,但哪怕是一個鎮子的居民規模,鎮上的屋舍建築也大多低矮破舊。為了顧及安全問題,陳酒本來是要租住帶圍院的屋舍,無奈在這小鎮上尋找不到這樣條件的屋舍,最後就租住了一家客棧的半邊院子。
當然,林杉的居所可以無條件接納她的入住,但在不分晝夜悉心照顧了林杉快兩年,見他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她忽然提出這個要求,要分住。林杉見她辛勞兩年消瘦憔‘無‘錯‘‘。‘S‘悴得厲害,也怕留她再操心勞累,不但沒有阻止,還給予極大的支援,居所裡其他的人自然不必再多說什麼。
她當然也知道這是林杉擔心她的好意,不過起初她也只是回到這裡休息了一兩個月,此後在鎮上開了間小規模酒坊,接著就常在酒坊與林杉住所那邊來往,倒是很少再回安置在小鎮客棧裡的這處私人住所了。
沒想到一年以後,自己會以這種理由,再回到這裡常住。
也許等過幾天林杉離開北地以後。自己就徹底不用再去那居所,真正要一直住在這租於小鎮客棧的私舍裡了。
站在小院中間一株滿枝綻放的花樹下,陳酒微微仰頭,目光定格在一根枝杈梢頭,那裡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鈴花。比起滿樹的花開盛放,那花苞的顏色卻偏淡,還不那麼豔麗,但也是因此才尤為稚嫩動人。
無論何種花朵,盛開之後很快即是凋零殘敗,落下泥地任人踐踏。是以有時候在某種心境的映襯下。人們回更憐惜喜悅於花苞待開還羞的美好。
有人會將花枝剪下,帶回溫室插在精緻的瓷瓶裡,潤以溼霧細心修剪,以延長花期;還有人、譬如多年以前的林杉。總喜歡每日飲些杏花酒。花香化合在酒之醇香中。似乎能以另一種方式儲存得更久……但世間的花有那麼多,不是每一束都能遇到惜花人,大多還是在開敗後跌入泥沼。
雖然休息了幾天。什麼事也不做,什麼人也不見,但陳酒的心緒反而更低鬱,看著這能令人心生美好想象的春景,她心裡卻是一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