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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部分

“以你的身手,會連一片瓦都握不穩?”司笈依然憤怒,“你居然會用這麼拙劣的謊話敷衍我,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力嗎?”。

另一個侍衛終於忍不住低聲解釋了一句:“是因為我們看見廚房那邊瓦頂起煙,才分了神……副長,你必須相信,這是一道值得我們為之震驚的風景。”

“若燒火就會起煙,這有什麼奇怪的,夠得上用‘震驚’來形容嗎?”。司笈的話雖然這麼說,但他臉上神情明顯比之前略微緩和了些。…

“當然……”那侍衛見副長臉色稍緩,自己也得以精神放鬆了些,為表示尊敬與歉意而微躬著的背挺直,攤手說道:“……但你如果知道差點把廚屋也點著了的人是誰,你可能還會覺得‘震驚’這個詞的形容力度太弱。”

————

就如侍衛背地裡有些不敬調侃那般,林杉替做灶前燒火奴的結果不會是把廚屋也點著了,而是讓居所裡所有的人今晚都辟穀。他很可能不是來燒火的,而極有可能是來滅火的。

幸虧他身邊還有一個陳酒,他在灶前燒火這一漆黑道路上的種種失誤,她隨時能輕鬆為他打好補丁。

拿著竹筒抵在還有點點微弱火星的位置吹氣,隨著火勢漸起,氣流自竹筒一端傳輸入灶膛裡的速度也變快,很快灶膛就亮堂起來。

陳酒將竹筒放回柴堆上,同時隨口講解了一句:“催爐火才用蒲扇,灶裡卻是扇不得。一來不易將風扇進去,二來就算強扇進去了,同時也會卷許多柴灰出來,這樣煙塵瀰漫的廚屋難得做出什麼好飯菜。”

“我果然沒有燒灶的天賦,可他們幾個都堅決不信,不過……現在他們應該能親眼見證了。”林杉繼續翻書,嘴角上挑,雖然沒有說什麼委婉話語,但廚屋內剛才乾枯的氣氛陡然就溫潤起來。

一面牆砌得再無縫,要讓陽光穿透它,其實只需要搬開一塊磚的空間。

林杉暫時停止了翻書,取過立靠在灶臺旁的一把火鉗,握著撥了撥灶膛裡堆在一起燒的稿冊。緊接著他又學著陳酒剛才的樣子,拿起那支擱在柴堆上的竹製吹氣筒……

其實無論是坐堂辦案、或者是下堂造飯,都沒有絕對的男女專職劃分。只是古來有些人為了冠冕堂皇的偷懶,而捏了一套教化規矩——當然這規矩也不全是為了把女人鎖在堂下活動範圍,還丟出了一些別的枷鎖——總之許多事情並非男人就做不得了,譬如這燒火做飯,不是學不會,不是做了就會被什麼念力詛咒,而是要一個男人願意這麼做。

從心底裡願意這麼做,林杉模仿陳酒,學得很快。

如果是學她炒菜,可能還需要更多的經驗積累。但燒火這活兒……如果只是燒本來就乾燥易燃的紙質文稿,只要他不像剛才那樣分心它顧,斷然沒有隻冒煙不起火的道理。

灶膛裡的火光明亮起來,廚屋裡的煙氣很快也消散了大半。

林杉側身擱下竹筒,回過頭來,就看見站在灶臺旁的陳酒眼神有些呆愣地望著自己。

林杉隨口問道:“看什麼?”隨意又揀起一冊文稿。

“看你。”陳酒痴痴愣愣地回答,依然站在原處。

“嗯?”林杉正準備翻書的手微滯,忽然冒出一句:“是不是臉上沾了什麼?”說罷就覺得臉上好像有某處在發癢,便伸手指颳了刮。

這一刮,倒真將手指上沾的一絲柴灰抹到了臉上。

望著林杉臉上彷彿多了一撇黑色貓須。陳酒“噗嗤”一聲沒忍住笑。終於不再呆呆站在灶臺旁,她取出掖在袖子裡的手帕,先去水缸旁舀了半瓢水將其打溼,然後走回來。再次在林杉身邊蹲下。攥著手帕替他擦臉。

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又有了溫和的微笑。

因為近在咫尺。陳酒覺得這份和煦幾乎快要在眼前化開,有些要晃花了她的眼。…

還好她與他不是一直這麼對視下去。

陳酒在目光浮動間,眼角餘光忽然睹見林杉袖擺沾染的一點殷紅。想起他剛才忽然嗆咳出的那團粘結的心血,她心裡絞疼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默默告訴自己,必須放開心裡的結,同時也必須想辦法開啟心外的結。

林杉胸前衣襟還留有皺痕,那是他剛才自己抓的。陳酒略微遲疑了一下,就伸手過去撫了撫,並借題問道:“你剛才怎麼了?以前你只是在傷勢較重的那段日子常常這樣,老藥師說你那時是身體缺血,在你傷愈後已經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再犯了,現在這又是怎麼了?”

林杉沒有開口說勸慰她的話,而是意思比較直接地說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