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泓沒有王哲那樣與阮洛相熟,但也不是全然陌生。走到房‘門’口,王泓看著微怔的阮洛,只輕聲說道:“跟我來。”
……
到了葉府會客廳,在王泓的首肯下,兩個年紀相近的年輕人平坐一桌。王泓把隨身‘侍’衛都遣到‘門’外,阮洛的心神也稍微冷靜下來一些。
得知葉正名墜馬的過程,阮洛驚訝之餘,心底又是十分疑‘惑’。
王泓從他眼中看出了那份疑‘惑’,開口說道:“你也覺得很奇怪,對嗎?”
阮洛沉默片刻,葉家情勢變化太快,他腦子裡也有些‘亂’,想不到更妥當的答覆,便只答了一個字:“是。”
“此事,必查。”王泓嘆了口氣。看向阮洛,他在稍許沉‘吟’之後,又緩緩說道:“我朝在建朝之初,令尊的智慧功績,能當首席謀士之名。所以,本宮現在想向他唯一的後嗣討教一個問題。”
阮洛聽出王泓語氣裡的變化,已經不能再安坐如初,立即站起身來。
王泓抬了抬手,又道:“不必拘禮,你務必什麼都不要考慮,只考慮我想問的這個問題。”
阮洛揖手道:“草民無能繼承家父智謀,但一定會盡自己所能,為殿下佐思。”
王泓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一個不戀功名利祿,現在似乎也沒了活下去的信念,該如何留住他呢?”
阮洛眉頭突跳了一下,失聲道:“殿下指的是……”
……
在長達一年時間的練習過程裡,莫葉得到了兩類人的愛憎。
有遊‘吟’詩人,時常能看見一抹倩影在落葉中“起舞”,靈感湧現作詩篇。然而等他們想要靠近看個仔細時,總是與那舞葉佳人失之一臂。
後來這些詩人也漸漸想通了一個道理,或許近看不如遠觀,或許妙人兒得來反而失韻味。他們在遠處看著,可以一直持有這種飄渺靈動的感覺,那妙人兒也能時時到來,舞姿現出真自然。
而京都郊野鄉村裡的孩童,則非常討厭一個人。
她總在他們‘誘’食捕鳥的時候出現,驚散他們等候已久的獵物,偏偏他們當中彈弓玩得最強的孩子王,竟一次都沒有打中她,懲戒不到她。
雖然她後來也主動幫他們捕鳥,但她每次只捕一隻。雖然一羽未損的鳥兒很討丫頭歡心,但那哪裡夠他們一群孩子解悶?而且大家的愛好都很一致,意見也很明確,他們更喜歡用彈弓將鳥從樹枝上直接‘射’下來時的那種成就感。
……
伍書在與她對練時,更考驗她的應變能力,而她自己在落葉雀群中練習時,幾百天裡次數逾千遍地練習,磨練的雖然是基本功,卻將她的眼力和手眼協調能力凝聚打磨到了一個不容小覷的高度。
對於她的這種進步,伍書在平時與她的對練過程裡,也已經能感受得到了 。
但伍書只是有這些感受,並欣於見到莫葉的刻苦,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武學招式,其實最原始的萌芽源發於日常勞動,這種技巧也會遵循勤能生巧的規律,而武學又是人類智慧所創造,所以在熟練到一定層面的時候,是可以窺見玄妙,無師自通的。…
伍書不教莫葉投‘射’暗器的訣妙,莫葉難道就不會自己學麼?她口頭上雖然對伍書的決定沒有異議,但當伍書佈置下來的練習任務被她輕易就可以完成時,她的頭腦便開始了一種新的運作。
智慧源自勞動,只要人的心神還有活力,即便是在日復一日的固定活動裡,偶爾也能窺得訣竅。
當莫葉小臂挎著的竹籃被她‘揉’成碎渣時,伍書站得雖然還有十數步遠,看見這一幕的他卻已隱隱感覺到了不妙。還好他跑得比莫葉快,躲過了大部分竹篾質的飛針,但莫葉以量取勝,仍能讓伍書中了幾招。
……
從剛練功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年時間。
雖然莫葉練功內容多為盤膝吐納,但有《乾照經》經義調動氣通經絡,溫養四肢百骸,外加上她也一直沒有停過長跑、登山、擊拳一類的簡單動作練習,磨練體能和骨骼,今時十三歲的她,已與三年前剛入京時的她,無論從身高、體力還是‘精’神上,都發生了截然改變。
三年前的她,連拿菜刀剁‘肉’骨頭的勁都欠奉。現在的她,雖然也沒有做廚娘,但在程戌的雜貨鋪後院,那個用草繩捆紮的供莫葉打拳的人偶,幾乎不到半個月就要換新一遍。
這些體能練習也增加了莫葉的食量,不過宋宅的伙食對她一直都是有求必應,甚至是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