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當他撤目向廳中其餘婢女看去時,他以為自己明白了剛才陡然目睹的那一絲陰森眼色。可能只是源於女子之間因某件事在爭風吃醋,所以他也並未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廳中正在說笑的幾個婢女裡,有一個婢女略快眾人一步的注意到突然跑進來的這個侍衛。顯然彼此比較相熟,她當即叫道:“山良大哥!”
“棉兒妹妹……”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個名叫山良的侍衛忽然覺得有些尷尬於喊出這個他早已喊熟了的稱呼。
事實上那幾個一齊投來注目的婢女,因為剛才還在討論怎麼鎖住男人的心,所以此時當她們聽見眼前這倆人略顯親暱的稱呼,不知不覺目光中就多了一點微妙意味。
略顯不好意思的一笑,林杉的近從山良就言歸正事,斂容說道:“你們知道林大人去了何處?”
立即有一個婢女說道:“去送老藥師了吧?”
很快又有一個婢女發表不同意見:“似乎不是從前門離開飯廳的,可能去了書房。”
山良則搖頭說道:“都不對,我就是從書房那邊過來的。門還鎖著。而如果林大人要送老藥師,不會不帶著侍從。”
此時與山良相熟的那個婢女棉兒就思索著說道:“酒姐也不在,或許林先生跟她一起去酒坊了。”
山良聞言,又是連連搖頭說道:“林大人現在沾不得酒……”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閉上了嘴,神色一陣緊張。或許是因為他面對的這些年輕女子都是相熟已久,所以他才會一時疏忽,說漏了半句話。…
也就是像他這樣的寥寥幾個近從,才被知會了此事,以方便侍行。但山良當然也銘記著林杉的再三強調叮囑。必須對此事保密,否則這條弱項被有心之人拿去了,可是要釀成大害的。
門外守立的那個侍從忽然也走了進來。對著山良就是一巴掌。
一絲血跡從山良左邊嘴角溢位,旁邊的婢女棉兒看見這一幕,驚得低叫一聲。
山良沒有說話,也沒有對那抽了他的門外侍衛表現出怒意,他只是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不是要去擦自己嘴角的鮮血,也不是要將那一巴掌還給抽他的那個侍衛,而是反手又抽在自己右臉。
那個從門外剛走進來就揮掌打人的侍衛這時才硬著嗓音開口說道:“有什麼事?到外頭說,在這裡有什麼好說的!”
兩個侍衛當即一齊走了出去。彷彿兩人絲毫不記得剛才那打與被打的兩巴掌。
桌旁眾婢都不再說話了,手下重新動作起來。並且收拾桌盤的速度更快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眾女端著托盤要離開飯廳時。那個身形高挑的婢女忽然沉聲說道:“今天我們只是在飯廳收拾餐盤,其它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傢伙記住了嗎?”
眾婢聞言皆是點頭,臉上不再有一絲輕鬆神情。
心裡裝的東西越多,人身自然無法太輕鬆,無意中得知的秘密,未必都是有益的收穫。眾婢女今天無意得知了林杉不能飲酒的真相,雖然足夠推翻剛才那個多嘴婢女的陰鬱論調,證明林杉不飲陳酒釀的酒,並非嫌棄她什麼,但這話誰還敢拿出來說道?
這個秘密就似一把雙刃劍,從今天開始懸在眾婢女頭頂,恐怕只有等到她們不再侍候林杉,並遠走千里外切斷關聯時,這把劍的威脅才會因時久淡忘而消融。
眾婢女笑不出來了,可那個在剛才眾人的歡顏笑語中獨露陰鬱目光的婢女此時卻笑了。她笑得並不如何明媚,只是如抽搐一般動了動嘴角,並且她雖然在笑,眼中的戾氣卻似乎更重了。
只是因為她走在眾婢女最後頭,所以無人察覺到她眼角嘴邊那絲比詛咒還要幽狠的笑意。
這笑意只隱然一現,復歸平靜。
無論是來飯廳收拾桌盤的幾個婢女,還是守在外頭的兩個侍衛,此時都是心裡一陣陰晴交替,只是這兩方面的人為之勞心傷身的事項有些大不一樣。
侍衛山良來尋林杉,是因為剛才廖世先走一步,出居所大門碰到他時,交給了他一樣東西請他轉遞。這本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但令山良詫異的是,不過片刻工夫,居所裡幾個主要人物都沒了蹤跡。(未完待續)
(989)、病因
…
那個剛才打了山良一巴掌的侍衛,在聽了山良一番稟報後,便思酌著道:“雖說這片地方上的百姓都還比較淳樸安分,但也不排除例外情況。你拿上我的腰牌,召幾個人去鎮西尋找。”
山良接過腰牌,遲疑著說道:“如果林大人真是出鎮送老藥師去了,你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