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細柔起來,“你偶爾能懶散些,便能多些閒暇。”
林杉若有所思地道:“等閒下來,倒又不知生活的趣味了。”
陳酒目‘色’一動,脫口即道:“你還有我。”
林杉微微怔神,時隔片刻,他臉上‘露’出冰消雪融的笑意,向前伸出一隻手:“來。”
陳酒站起身走過去,眼裡遲疑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她就施施然坐入他懷中。她儘可能表現出坦然自在,可是雙頰還是止不住飛上兩團嫣紅。
自從離開京都東風樓,陳酒便捨棄了往昔慣用的脂粉濃妝。起初是因為心繫林杉的傷病,怕那脂粉香引他不適,如此生活了兩年,後來倒是她自己習慣了這般的素面朝天。
可是,能將歡場手段耍得無比嫻熟的她,幾乎忘記了,‘女’人能使男人真正心動醉情的,往往就是這若有若無、自然清新的體香。
嗯……還有些許酒‘花’香氣。
雖然陳酒知道,現在的林杉體質有些變了,經受不起醇酒香氣,所以她每次出入自家開的那間小酒坊之後,都會仔細沐浴一番,但只要有一絲酒香保留下來,此時此刻卻恰好催化了兩人之間的情愫。
林杉低頭靠在陳酒肩上,像個孩子一樣,將臉埋在那如光滑綢緞般浮升絲縷芬芳的烏髮中,低語道:“有你真好。”
這一刻,陳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可能是因為想到這樣的幸福很快又要因為兩個人的離別而割捨,哪怕這離別只是暫時的,她的心裡又絞出了一泓酸楚滋味。
“若能一直這樣,該是多好。”同樣緊靠林杉肩頭的陳酒心裡忽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悸動,在他耳後脖頸上輕輕啄下,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肩頭一顫。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應該是一次成功的撩撥。
但她卻沒能順利收穫期望得到的果實。
她的這主動親近,的確也敲動了他心裡的防線。當他自她肩膀一側抬起頭,目光向她注視時,他的眼裡也多了一泓如融化了似的暖融之意。
然而他的溫柔還來不及降臨,就被一股咳意擊垮衝散。
林杉忽然偏頭至一旁,抑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陳酒心裡剛剛蓄積起來的柔情頓時也被這撕心裂肺般的咳聲扯碎,她雙手有些慌‘亂’的推‘揉’著林杉‘胸’口,但好像並不能起到絲毫良好作用。她趕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並不燙,但觸指一片細密汗溼。
她慌神片刻後才想到從他懷裡挪開身,以減輕他的負擔。但她料不到自己剛剛站起來,他的情況似乎更糟了,咳得背都蜷了起來。
“三郎!”陳酒有些神智失措地喚了一聲。
以前她也不是沒見過林杉傷病沉重的樣子,剛到北地的那半年裡,林杉幾乎每天都在生死線上徘徊,那時她也未見像現在這樣方寸大‘亂’、意志空白。
直到林杉的咳嗽聲漸漸抑止,她才算恢復了些許理智,當即喊了句:“我去請吳先生來。”便要朝外頭跑。…
不料她才剛轉身,還未來得及邁出半步,她的一隻袖擺就被身側探來的一隻手握住。
跟著咳得沙啞了的聲音傳來:“不必。”
陳酒愣神轉身,就見林杉喘息著又道:“咳上一陣……也就好了……”
看著他的額頭冷汗如雨,連額角的一簇頭髮都已被濡溼,她心疼得秀眉蹙起,急忙又退了回來,從袖子裡取出絲帕,仔細替他擦汗。
汗溼拭盡,整塊絲帕竟都‘潮’軟了。
陳酒把手探進他垂著的衣袖裡,握了握他的手,手指還是如往常那樣不太暖,但手掌是熱乎的。
“還是回‘床’上躺著吧!”陳酒再次勸道,並且她這次勸說的語氣雖然柔和,但實際上言語間不再給林杉留有選擇的餘地,“事兒都做完了,餘下的我來收拾,你偎在被子裡看著,我有什麼沒做好的,你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而面對這一次陳酒頗有些強勢意味的勸阻,林杉倒沒有再推拒了,此刻他也確實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又有些反覆。
陳酒扶著林杉坐回‘床’上,剛替他掖好被子,就聽他壓抑著氣息說道:“酒兒,我想喝些熱的。”
陳酒這才恍然記起,林杉自從昨天下午在躺椅上睡著以後,直至此時水米未進……她不禁在心裡連聲責怪自己太大意。同時她再次心生煩擾,只覺自己最近這幾天不知是怎麼了,情緒不時失控,心神遊走得厲害。
就在這時,她聽林杉又補充了一句:“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