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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部分

“嗯,該走了。”方無也不繞圈子了,直言相告:“你的毒已經解了,高潛也殺了,還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幫你的呢?或者說,接下來的事我幫不了你,不如就在這兒分別吧。”

方無剛剛說完這句話,就連一旁才剛到來,對他二人之間相處細節並不瞭解的沈涇也是手頭夥計一頓,偏頭看過來。

連他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得到,方無這樣的道別方式,來得太突然了。

望著對面兩人近乎同時遞來的目光,方無抬手屈指‘插’在稀疏的鬍鬚裡劃了兩道,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道:“我說得不對麼?你的確沒什麼事再需要我幫忙了。”

岑遲半磕著上眼皮,語氣有些沉著起來:“老道,不知不覺,我已當你是很好的朋友。”

他這言外之意,是指他與方無同行這一路以來的關係,不必一定要建立在有事相協這一目的上。既是存了挽留之意,也是有些怪責方無說走就走的決絕,還要牽起了這麼個聽來有些冷冽的理由。…

方無聽出了岑遲語氣裡的惱意,心裡卻升起一絲溫暖。

岑遲說的這句話,何嘗不是他也想說的?只是他過慣了在山川廣野間散漫穿行的生活,雖然於修道之事上至今並無明顯的成果,但對於心境的修煉,卻明顯比岑遲清寡許多。對友人的留念之情並未在心中盤踞太久,就被他‘操’控情緒的意志力所摁壓。

“我不會立即就走,至少最近這幾天,你的傷勢捱得最艱難的時候,我會留下來照看你。”方無說話時雙目清亮,神‘色’閒定,不顯雜念,顯然去意已決,“你可知我有多久沒有手染人血?我亦早把你當作朋友……只是這幾天我不會再給你那種‘藥’丸了,因為我實在不想手染朋友的鮮血。”

“呵……”岑遲抬起眼皮,看向方無,本來想笑一笑,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臉已經麻木了,之前還有些‘亂’象狂跳的心口驟然變得空‘蕩’‘蕩’。

下一刻,他便失去了只覺,靠在‘床’頭的傷身晃了晃,歪斜下去。

方無早在發覺岑遲臉頰上那兩團異樣紅暈開始褪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他及時的搶前一步,架住了岑遲已然失去神智控制的雙肩,然後慢慢挪著他的身子平躺下去。

紅‘色’小‘藥’丸的‘藥’力支撐不了多久,這種‘藥’的作用本來是催使人體潛力,並無什麼治療的良‘性’作用,對人體的害處大過益處,一旦‘藥’力散了,便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類同假死的副作用。

之前方無是隱約意識到,岑遲一定要去這‘藥’丸的目的,大抵是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以便仔細將房間內高潛屍體的消抹工作做得不留痕跡,外加上方無自己著實不擅於此道,所以也就沒有阻止岑遲並不說明的要求。

但岑遲這樣近乎賭命的要求,方無著實不敢再放鬆‘精’神給予第二次了。

看見剛才倚在‘床’頭還好好說著話的岑遲這會兒竟毫無前兆就陷入昏‘迷’,剛到不久,還未來得及瞭解此前這間屋子裡詳細發生了什麼事的沈涇著實吃了一驚。

不過,不等他主動開口問及,方無已然徐徐開口解釋了幾句,平復了他心中的疑‘惑’。

沈涇不再多言,繼續忙碌手頭上的事。方無扶著已經失去知覺的岑遲平躺下之後,又伸指搭其腕脈叩診片刻,眉頭一陣深鎖,直到診脈完畢才鬆緩。

輕輕嘆了一口氣,方無將叩診的那隻手塞回棉被裡,轉過臉來,就見蹲在地上的沈涇已經拔下了死去高潛身上的衣服,此刻正拿一隻竹尺量那衣服袖擺的長度。

方無臉上遲疑神情一閃而過,當即將疑‘惑’問出口:“你這是作何用意?”

沈涇算是方無的半個同‘門’,此次前來更是義氣相幫,並且今後還可能會因今日之事面臨一些危險。念及於此,方無幾乎本能的選擇與他坦誠相待,心有所想,便都說出來。

沈涇對於自己手頭上正在‘操’作著的活計非常熟悉以及熟練,乍然聽見方無的疑‘惑’聲,他心裡不禁有些詫異,差點就要反問一句:你真的看不明白麼?

但這話才溜到嘴邊,又被他吞回肚裡。忽然回過神來的他只在心裡輕嘆一聲:這種自己無比熟練了的事情,對於行道旁落者而言,還真是有些看不明白,這就如方無一生醉心其中的所謂修道龜息之術,擱到自己頭上,亦是無法領悟。…

“要抹去自己的習慣,扮演別的人,便要足夠用心學習此人的一切,包括他的衣、‘褲’、鞋之類尺寸,以及他是不是左撇子,飲食口味如何,沐浴時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