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54部分

,扶著他的肩讓他躺平,然後她就看見他唇邊淋漓一片的殷紅,有些觸目驚心。

大概是內出血,以剛才那兩記手刀的位置來看,無論是肝破了還是脾破了,拖延了這麼久,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了。

莫葉本來要握他的手腕,但她猶豫了一下,估摸著手腕的脈搏應該已經很弱了,憑她那點皮毛醫道怕是探不出什麼,於是她放下他的手腕,改探他頸側的大動脈,以做最後的判斷。

作為一個職業殺手,除了要有非常熟練的刺殺技巧,每一擊都必須精準命中,對自己最脆弱的幾處命門也要有極強的敏感防衛能力。比如在雙方搏鬥的過程中,對一個殺手而言,頸項要害應該比胸前大穴更重一步防衛。在對手的利刃離這幾處要害還有一段距離時,千鈞一髮之際,身體就能比大腦更快半步地做出反應。

事實證明,人也可以像某些動物一樣,將記憶儲存在肢體中。但這種快於大腦速度的肢體反應力,需要千萬次的練習,大多隻會表現在特定的職業中。

凌厲便是世間千百種職業中的一員,他是一名職業殺手。在他出道之前,他手中的劍就已經空揮了數萬次,練到了接近靈蛇之精準,冰冷的劍鋒似乎能主動追趕目標任務的脖子。但他自己的脖頸,卻敏感的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即便是與他一起練劍數萬次的那兩個人。若忽然對他有此類接近的舉動,也會立即被他伸手準確的擋掉。

此時他已經沒有力氣擋掉莫葉探到他脖側的手指,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察覺。

在莫葉伸指輕輕壓上那條淡青脈線上時,凌厲忽然睜開了眼。眼中光華陡然一盛,但很快又漸漸黯淡下去。

————

高潛在客棧一樓辦理好入住手續,再去客棧後面的馬棚檢查了一下槽中豆料,然後回到客棧一樓大廳用了些飯菜,這才回到二樓客房。

高潛的房間就在岑遲房間的隔壁,他還未走近自己的房間,在走道里就聞到了強烈的酒氣,濃郁到已經不能稱之為醇香了。

高潛也已經快三個月滴酒未沾,其實也已忍得辛苦,但為了丞相的囑託任命。毫無疑問他會選擇繼續隱忍下去,但這卻使他對於酒的氣味十分敏感。…

意識到某種情況,高潛沒有探問什麼,直接推開了岑遲房間的門,然後他就看見了趴在桌上已然爛醉如泥的兩個人。地上滾倒幾隻酒罈子,酒水殘灑得到處都是。

看中年道人方無從椅子上滑到了桌子下面,抱著桌腳鼾聲漸起的樣子,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還能倚在桌面上坐穩的岑遲似乎醉得輕些,臉朝裡側趴在桌上,喉嚨裡似乎正低聲錯亂的哼唱著什麼曲調,一隻手長伸向前。指端還勾著一隻酒罈子的繫繩。

“先生這是怎麼了?如此暴飲,有損身體。”高潛步入屋內,下一步就準備挪開岑遲手邊的酒罈子。

不料他的手才剛碰到酒罈邊沿,趴在桌上臉朝裡側的岑遲忽然轉過頭來,與此同時,他原本只是摸著酒罈繫繩的手屈起五指。將罈子更牢固的抓在手裡。他凝視著高潛,一字一頓,似醉非醉地道:“老道已經不行了,你來陪我喝!”

“這不行,在下的責任是保護先生。而非陪先生酗酒傷身。”高潛言辭拒絕,並試圖再次奪走岑遲手中的酒罈子。

這一次,他輕而易舉就得手了。

因為岑遲忽然主動鬆開了手。

高潛抱著半罈子酒微微愣神,緊接著他就看見岑遲又拍開了一罈新酒的封泥。

“如果沒有人陪,其實自斟自飲或可更暢快些。”話音剛落,岑遲就掀起酒罈,“咕咚”一通猛灌,很快一罈子酒就空了一半。

旁觀這一幕,高潛只覺得有些心驚,同時他也隱隱意識到,此時他若想從岑遲這兒問出點什麼,比如問岑遲為什麼忽然這麼猛地酗酒,岑遲極有可能不願多說。

——其實他本該還能意識到一個問題,但因為他眼見岑遲的灌酒速度過於激烈,催得他必須先想辦法勸酒,所以才會忽略了此間藏於濃郁酒氣中的些許異樣氛圍。

視線稍移,高潛重新投目向桌底,挪開一把椅子,蹲在桌邊掰開方無抱著桌腿的手指,將他從桌子下面拉起來,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略作遲疑,高潛就拎起剛剛從岑遲手裡奪過來的半壇酒,但不是要往自己喉嚨裡灌,而是手腕一轉,翻著酒罈子將酒水盡數潑在了方無臉上。

酒水依然醇香,但如果不是飲入肚腸,而是潑在臉上,那冰涼的親膚感受就跟清水差不多了。

方無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