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伍書手裡的那東西。正是十多年前傳言於世的天降神器。
據說這東西可以伸縮自如,有了這東西,哪怕數百丈高的城牆都可以攀越。除此之外,這東西的遠距離投擲力也是相當可怕,哪怕相距數十米,要以貫穿類傷口取人性命也不是難事。
這個東西的體積非常小。甚至比一枚菱角暗器還要小一點。這東西是個四四方方的樣子,四向開四口,各有其能。
傳言這東西世間只有一個,並且這唯一的一個已經因為過度使用而永久損壞掉了,這也就是說。這種神器的力量也是有限、會枯竭的。
但四組核心成員都知道,這東西實際上有兩個。
其中一個的確已經失去效用,如今就放在統領府那間黑屋子裡,被人開啟作為標本,等待鑄器大師鐵狂的仿造複製。
至於另一個小盒子的去向,說法則有些含糊,最可靠的說法是可能在兩個人手裡,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統領大人。但不論這二者哪一個才是最準確的,總不會是在伍書手裡吧?
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全無可能。
皇帝住在宮中,本來就是深居簡出,外有重重城樓,內有數千羽林衛行走巡視,身邊還長侍幾名大內高手片刻不離,有沒有那個盒子,對於他的安全問題來說,好像也沒什麼。當今天子是從北疆打過來的,自己的武功也不算弱。
至於統領大人,他雖然身在官場,但不論是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早已給他封了武神尊號。他憑著體質上的天生異秉登上武道極致,若是他剛才面對那兩個蒙面殺手,可以說不用那黑色特殊質地的手套,也能徒手粉碎幾把鐵刀。
他要不要那盒子,對於他的人身安全而言,輕重關係就更微渺了。
可即便用了這個排除法,也不能得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這個盒子有被伍書得到的必要。
王熾不是一直想摸透北雁軍方的機密麼?這個東西應該交給四組外駐在北雁的分組,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但它卻一直留在京都……這或許說明,京中有一個在王熾看來,比北雁軍方機密更為重要的事或人,需要借用此物的特殊力量進行看護。
那麼這個事或人,又是什麼事、什麼人呢?
這個事或者人,好像出自那個掛著“宋宅”匾額的巨宅中。憑榮術的眼光看來,這個宅子的建築結構超過了民宅的需求,已經接近於統領府的建制了,並且撥開表皮看其內在框架,只要安排人手得當,這所宅子已經具備自我守衛的工事了。
離開了那條巷道,榮術步入了一條較為繁華的街市,他習慣在嘈雜的環境中思考。
而當他剛剛思及宋宅這個外是民宅、內裡卻極具有玄妙的地方時。他忽然嗅到一股異味,就見眼前忽然躥近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
倒不是嫌眼前之人是多麼的髒臭,只是因為做了這麼多年的諜探事務,榮術早有一種生人勿近的警惕自覺心。哪怕站在眼前的是本國的人,是一個明顯正準備行乞討之事的苦命孩子。榮術在與這孩子即將擦上衣邊的前一刻及時站住了腳步,在倒退了一步的同時,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將眼前這個小乞丐的眼神肢體審視了一遍,不難發現這是一個帶著事兒來的乞丐。
這可不太多見。
在迎著榮術盯過來的目光時,小乞丐明顯眼神瑟縮了一下,但腹中飢餓滾滾又提醒著他,如果乖乖按剛才那個擄走他的人叮囑的那樣去做,他今晚不但不用吃餿了的餅,很可能還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滷肉面。
反正又不是什麼難事。總比在東市乙十三鋪位的肉攤子上偷一刀肥膘要容易上手吧!
乾嚥了一口唾沫,小乞丐便拿出了藏在破爛衣袖下的一隻破碗,伸到榮術的視線可以垂直看見碗底的地方。他心裡雖然給自己鼓足了勁兒,但他伸出去的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哆嗦。在伸出手中破碗的同時,他還用同樣微微抖著的聲線懦懦地道:“貴人老爺。您行行好,賞一個錢吧,小的已經兩天沒有一點收穫,就快餓得站不起來了。”
榮術本欲隨手丟一個錢出去,一文錢對於他來說,真的算不得什麼,何況眼前還是一個容易引人憐憫的小孩子。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在那碗底。看見了幾個筆畫扭曲,似字又似符號的東西,他的臉色頓時變幻了一瞬,旋即寒著聲開口說道:“我聽你說話還挺利索的,不像是餓得快要站不起來的樣子,我平生最厭煩會騙人的乞丐。你滾吧!”
一個“滾”字出口,他彷彿是焦躁的隨意一揮手,但準確地將小乞丐手中的破碗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