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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部分

而就在岑遲的右手小臂快要被高潛折斷的時候,天空忽然膨開一片白色粉末!

高潛下意識閉上眼睛,緊箍岑遲手臂的五指力道略微一緩,然後他就嗅到了淡淡的麵粉香氣……

居然是麵粉!

高潛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在睜開眼之前。抓著岑遲小臂的五指已提前發力。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在他眼裡類同廢物的書生實則極為陰險狡詐,他有些後悔,剛才他下手應該更狠一些,直接一掌先廢了此人,而非只是較勁於一隻手臂。

但他的這點察覺終究是滿了半拍。

就在身邊傳來岑遲吃痛悶哼的同時,高潛也感覺到了脖子上的那點涼意。

這絲涼意比刀鋒更薄,所以也令高潛更為不安。

他恍惚記得這是什麼器物才能給人的感受。但又記得不太清楚……

——這是因為,他以前只是旁觀這種器物纏死別人,而今天他是第一次親自感受,這種器物纏到自己脖子上的滋味。

“死吧!”

身旁一聲暴吼!

聲音仍是來自那個平時看著謙和、斯文、單薄、病弱的書生……岑遲!

“你!”高潛在麵粉白霧中睜開眼的那一刻,他亦怒吼出聲,如掉進捕獸器中的猛獸。

但他只來得及吼出這一聲。

纏在高潛脖子上的。是一根如絲般細、但卻比鐵絲還堅韌的絲絃,若非弦上已經染血,肉眼或許還不亦看清。

但不論如何,這樣看似細弱的線一旦纏上了高潛的脖子,勒在具有一定彈性的肌膚裡。縱使高潛袖子裡藏有一把利可斷金的匕首,他也不可能揮匕割頸斷絃。

何況,岑遲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右臂骨折的劇痛、肋下毒發的絞痛一齊轟擊著精神,幾欲令岑遲昏厥,但他知道事情此時才到了勝敗瞬息翻轉的最關鍵處,他不能鬆懈分毫,所以他毫不猶豫啟齒狠狠咬在自己的舌尖,滿口腥鹹只為以這第三種最接近大腦神經的劇痛來提神!

在以痛抵痛的同時,他還算完好的左手衣袖狂舞,點點如閃過縫隙的白光飛掠,只憑一次機會,就成功纏上了高潛的脖子。

他就如一個從未套過馬的生手,卻只以一次出手,就將一匹正憤怒癲狂的烈馬套了個正著。

這一次,他亦在賭!…

如果沒有投準,緊接著他將面對的會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懸崖,他再無機會出手。

也許是距離太近,也許這可算另一種天意所驅,助他那平時只會執筆舞墨書寫的手,忽然有了神擊之能!

“喀…”

岑遲左手大拇指屈起,狠狠按在手中那隻小盒子邊沿一處突,直接將其摁陷下去,然後他就鬆開了手。

小盒子脫離了岑遲手掌的控制,卻並未變成死物,在一聲輕微的異響過後,它開始自動收緊從盒體裡“吐”出的那道細絲。但由於細絲的另一端纏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盒體的重量顯然拽不動一個青壯男子,所以它只能倒飛出去,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儘管如此,盒體內的絲線仍沒有停止繼續收緊,絲絃張扯到極限,盒子裡便又發出了一種機簧互相打磨的金屬聲音。

絲絃的另一端已經在高潛肌膚柔軟的脖子上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喉結被鎖,無法說話,脖子上最大的血管和呼吸氣管被勒緊,高潛的腦海裡已經出現了寂滅空白。

然而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岑遲就要真正得手的前一刻,小盒子內部機簧金屬片摩擦發出的聲音近在耳畔,給了高潛一種提示……

這應該算是岑遲在“絞殺高潛”全程計劃中最大的疏漏了。

但這一處失策也不能盡算作是岑遲的疏漏。

因為即便是主持製作這個盒子的工部官員。恐怕都無法料到,只是丞相府裡的一名家將,居然能知曉掌握破壞這器物的竅門!

高潛終於記起來,纏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以及它的弱點在哪裡。

他不再遲疑,飛起一腳將身側的岑遲踹出老遠,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手已經探入袖中,抽出了那把貼膚綁在小臂上的鋒利匕首。

他的另一隻手胡亂抓向自己的脖頸,握住了那隻吐出絲絃的盒子本體,一旦確定所握無誤,另一隻手抓著的短匕當即橫向切下!

————

沒有等得太久,端著一隻碗的前任御醫吳擇就回來了。

“我問了江潮,那流寇的箭鏽汙太重。便想著煮了這碗藥,防著傷口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