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看一看。”…
“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跟著,可是不讓人跟著你,我又擔心你的安全。”史信面含歉意,頓了頓後又道:“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做法有些失當,怕你知道了不高興。”
岑遲怔住了,默然半晌後,他沒有再提這件事,只是神情十分認真的說道:“只要材料完整,在下必解此題,三天為限。”
毫無保留的付出自己的力量,這便是最有說服力的報答了。
“我知道你必能做到。”史信的眼中浮起些許熱意,“但若真遇到困難,也別太勉強自己,緩緩再來。”
“嗯。”岑遲著手整理起桌上的紙張,將所有紙張分成空白和有字的兩摞後,他徐徐說道:“現在我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暫時不能陪史公子聊天,抱歉了。”
“那你忙吧!”史信微笑著站起身,朝屋門的方向抬起手臂做了個“請”的動作。
岑遲朝史信拱了拱手,然後捲了桌上的紙和地上的筆墨,快步朝屋內行去。
岑遲急著回屋,差點撞飛了正往外走的小薔手中端著的托盤。
小薔有些驚慌的說道:“岑先生,你怎麼了?”
岑遲注意到托盤裡的茶點,很快想起這是他剛才吩咐小薔做的事,於是頓足道:“我回書房了,史公子也回去了,你把茶點放在廳中即可,若無什麼事,也回去休息吧。”
“噢。”小薔望著沒入書房中去的那個身影,心頭大為不解。然而她也看見了岑遲手裡捧著的東西,大抵能猜到他將要為什麼而忙碌,所以也很清楚憑自己的身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多問。
岑遲迴到書房後,隨手將懷裡的一疊紙放在了地上,又把筆墨放到桌上,最後將書桌推到了書房的一個角落裡,書房的地面頓時空出了好大一片。
他席地而坐,以地為桌,快速的在那紙袋中倒出的紙片中揀了六張拼在了一起,然後凝視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岑遲的臉上才有了新的表情。一縷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他動了動嘴唇,用輕微的聲音說道:“師哥,這些果然是你的手筆。”
可是很快,他嘴角的那絲笑意又消失了。仰面躺在地上,他嘆了口氣的又道:“可是我該怎麼做呢?幫你還是幫我自己,都讓我為難啊!”
————
石乙回到東風樓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他早早休息的原因,除了因為東風樓的營生在上半夜達到頂峰。他不便出現得太頻繁外,還因為他預備在夜間的行動。
寅時許,一直提著神淺眠的石乙忽然驚醒。他是一覺睡醒了,然而整座東風樓每天到了這時。就是最安靜的了。
客人可以在東風樓酗酒取樂,可以放縱心中的鬱悶,大喊大叫大聲唱,東風樓裡的姑娘都會悉心相陪,被揩油佔點小便宜也再所難免,然而留宿是絕不允許的。
寅時過半,客人早在一個多時辰前被自己家裡的僕從送回去,或者由東風樓的武衛代送。總之這種按時清場的規定,東風樓已經執行幾年了,凡是常客也都能理解和認同。這種規定有利有弊。但是,不是玩物喪志的明理之人,多能從這種規定中看出利大於弊的。
石乙摸黑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屋外就是東風樓的後面大院。
為了防止夜間失火,整棟樓裡的燈火都已熄滅。後院大水池中那棟為花魁修建的竹樓也無一絲燈火。但因為它本身是鏤空的,懸掛的輕羅紗和流蘇在夜風中輕輕盪漾,在月光下卻也能顯露出些許逸韻。…
這個時候,東風樓只在大門口和後門兩處各有一盞長明燈,被堅固的金屬質燈罩固定在大門上,發出微弱的光亮。
對於石乙來說,有這點光還不如沒有。純粹的月光。更有利於他在夜間視物。石乙從懷裡掏出一把牛筋繩彈弓,朝後門那出長明燈瞄了一下,擠弄了一下眉眼,然後轉向,近乎筆直的朝頭頂的一個方向彈射出石子。
射出去的小石子很快掉了回來,
隨後又有一塊石頭掉了下來。只是這塊石頭的背後,有一條繩子。
看見那繫著繩子的石頭掉了下來,石乙沒有立即上前身去撿,反而是退後幾步,縮身蹲在牆角的陰影中。
靜靜聆聽了片刻。確定沒有樓裡的武衛發現後,他才快速閃身而出。解了那繩索一端繫著的石頭、連同彈弓一齊放入懷中,石乙化身如沿藤而上的一條蛇,卷著繩索貼著東風樓背面還算平整的牆壁爬了上去。
爬至三樓的高度,石乙趴在那繩子另外一端繫著的樹杈上休息了片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