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的相思之苦已全部釋放在剛才的那場交融彼此的雲雨之中,謝漣漪出了一身薄汗,但她一想到過不得多久,心印情牽的男子就要與自己分別,再去那相距千餘里的異國,她便不捨得用掉一縷半寸能見著他的時光,簡單擦了把臉,也還未描那已經褪淡了的妝容,就又與他廝磨到了一起 。
聽到門外石乙的聲音,兩個緊緊相擁的人才鬆開了彼此,卻忘了彼此拆散開來的頭髮,依然直白袒露了兩人方才在屋內的那一場春景。
不過,謝漣漪心裡只尷尬了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心緒。
石乙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回京後在東風樓住了幾個月,樓裡的眾人平時也常拿那種旖旎無限的招式試探他,早就摸清了他的底。這小子在那方面的事上懂得可不少,但幸好他的定力又是極強的,否則難逃天天被教育,哪能像現在這麼清閒散漫。
再在他面前遮掩什麼,似乎顯得有些多此一舉。
相比起來,易文此時心裡的想法倒顯得偏於女子姿態了。沒想到謝漣漪竟不避諱,直接讓石乙進來了,易文在與石乙對上目光時,眼底有一絲訝異滑過。
石乙知道易文心裡引為尷尬的事是什麼,但現在場間三人當中,如果有兩人都不介意,也未揭破,這事便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易文與謝漣漪彼此間是真心相待,石乙也擔著支援的態度,那這事除了是有些來得早了些,便不存在什麼瑕疵了。
倒是看見解發披肩的易文臉龐看起來顯得更削瘦了些,襯著他離別在即浮於臉上悵然情緒,讓人旁觀心生憐憫。
儘管如此,石乙也沒有在他現在所見的事上贅言什麼,只是直言說道:“燕少當家要走了,姨父也快些準備吧。”
雖然石乙沒有多言其它,但這稱謂上兩個字的變化,還是讓易文聽出了一層別樣意義。
“謝謝。”易文也不知道此刻他能說些怎樣漂亮的話,去感謝石乙的信任與體諒,遲疑了一瞬,只是道出最本義的兩個字。
易文忽然口齒遲鈍起來,還好此時謝漣漪面對石乙沒那麼多不自在情緒,略作思酌之後輕聲道:“小乙,你先到外面等一會兒吧,讓我再安靜為他梳理一次頭髮。”
從石乙的思考觀念出發,這話應該是從易文嘴裡說出來才應景,但他看著屋內的兩人,不知怎的忽然覺得此時自己有再多的想法,都變成了多餘的東西。
石乙很快依言出屋,在細心的把門關緊了。
易文繼續看向窗外,他的目光其實一直落在窗外繞於老樹根那條新生的藤蔓上,他心裡也漸漸攀爬起一些話,想要說予身後正輕輕為他梳髮的女子聽。
他正在等一個他覺得適合開口的時機,卻忽然發現,身後的女子手指間的動作雖未停,卻是良久無話。
漸漸的,他越發清晰地感覺,屋內這安靜的氣氛,似乎存在著某種古怪,讓他心裡隱生不安。
待他終於忍不住回看了一眼,恰巧讓他看見,謝漣漪微微垂著的眼眸中,滑落了兩大滴晶瑩。
易文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什麼時候從內向外劃開一道口子,看著她垂淚,他心裡的那道口子便裂開了,她微鹹的淚水溢在上面,刺得他胸口隱隱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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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大家兒童節快樂,即便如今成年了,但只要曾經擁有過兒童的身與心,就永遠擁有過兒童節的資格。另,今天做黃鼠狼的人太多了,全家出動變身黃鼠狼的人更多,肯叔、麥叔家的雞我都沒吃上,沒位置坐啊啊啊,真是太兇殘了!!!咆哮完畢,下去寫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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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1)、師弟
…
林杉尋找師弟岑遲已有十多年光景,一直尋不到準確蹤跡。此事歷時頗久,陳酒也知悉了一些,因為她以前在京都耳目頗廣,林杉也曾委託憑倚她的眼線在京都尋找過一段時間。對於在客棧裡見到的那個陌生書生,陳酒有極大的疑心,懷疑他就是林杉要找的那個師弟。
本來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於這個推測,可那陣如霧如雨的落花模糊了她的視線,卻將那書生的行動舉止輪廓給映得清晰起來,那是一種與林杉的某些舉止習慣極為接近的氣質,很有可能就是他與林杉同坐同食、同師同習了數年而打磨出的結果 。
而如果不看那疑似岑遲的書生正面臉龐,只看他策馬奔突的背影,更是像極了十餘年前弱冠年紀的林杉剛來京都的時候。這種像不是指體貌特徵,而是行為習慣上的一種特徵。
這就彷彿是行伍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