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聲,匕首插破牆壁的沉悶鈍聲,還是引起了隔壁房間以及樓下客棧夥計的注意,沒過片刻就有輕快的腳步聲往樓上接近。
高潛的痛叫聲,還有樓下快速接近的腳步聲,萎頓於地的方無也都聽見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眼中殺意暴漲!
……
“咚咚…”自樓下上來的腳步聲已經走到門口,門被敲響了三聲。
“客官,小的是客棧裡的夥計…”客棧跑堂夥計恭敬的聲音傳進來,“請問,客官是不是還需要點什麼助酒的菜品,小店都可以安排送上來的。”
雖然這店小二剛才在樓下擦桌子時,聽到樓上鬧出的動靜有些嚇人,但在更早些的時候,他也見到了樓上那一行三個出手極為大方的客人要了二十斤竹葉青上去,所以此刻他仍半信半疑的覺得,二樓這幾個剛到的客人是喝醉鬧起來了。
往常在客棧裡,這店小二也不是沒見過酒品不好的客人喝醉了開鬧,但如果是事後賠償得起的富貴客人,只要事情沒嚴重到拆房子那個程度,客棧一方大多會選擇無視過去。
此時這名店小二上樓來,本來也就是抱著探看一眼的心態。念著二樓這幾個客人氣質非富即貴,小二哥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態度,而且在沒得到客人回應之前,他也沒有主動去推門。
但是,客房裡的方無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
他坐在高潛的後背上,手裡拽著一根布帶,勒得手背青筋暴起!
布帶的另一端圈在高潛脖子上,勒得高潛整個額頭青筋突起,並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慢慢蠕動,襯著那張被血淚糊滿的臉,一眼看去溼膩猙獰。
眼睛離大腦最近,眼部的劇痛暫時卸掉了高潛一半的武功。饒是如此,在與他爭奪那根布帶的過程裡,方無拼盡全力仍覺吃力,生怕片刻的鬆弛即叫他翻身脫逃。
…
(750)、誰必須死
…
剛才趁著高潛被劇痛麻痺精神的那片刻工夫,方無解掉束衣布帶繫了個活結捆束了高潛的脖子。此時對於方無來說,這樣的機會也只有一次!
高潛雖然被藥粉蝕瞎了雙眼,武力大減,但方無此時也已受了比較嚴重的內傷。
剛才在膨散開來的藥粉之中,方無雖然及時抬袖遮住了雙眼,免遭傷害,但卻沒能阻攔住高潛那迎著胸口拍來的一掌。那一掌令方無連連咳血,以至於高潛雖然瞎了,若到了直接對抗的時候,方無仍然不是對手。
在這緊要關頭,門外店小二的詢問聲傳進來,對於屋內正僵持在生死線上的兩個人來說,也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意義。
高潛整個人被方無壓趴在地上,但他此時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股力量,狂暴地掙扎起來。他當然是想多弄出些響動,招引外頭的人推門看見屋內的異樣。
方無則更加用力拽緊手中布帶,不僅要勒得高潛不能開嗓放出一絲嘶吼,還竭力想直接勒死他。他若不死,自己和岑遲就都得死。
聽見門外的詢問聲,此時的方無全無心思編撰什麼措辭,腦海裡只有一股殺意在支撐已經疲憊至極的身體,在他開聲說話時,這尖銳的氣勢也有些透了出來。
“別打擾老子酒興,滾!”
客房內猛然暴起一聲吼,門外的店小二心驚膽顫。
店小二倒不怎麼在乎客人的吼叫責罵,這是服侍客人常會遇到的事情。如果性格里喜歡計較這個那還做什麼店堂夥計?小二哥只是從那吼聲中聽出了些許別的味道。
這哪裡是喝酒?這是彷彿要灌死人的勢頭啊!
店小二舔了一下有些乾燥脫皮的嘴唇,將心緒平復下來,耐心地又問了一聲:“真的不需要什麼嗎?小的聽客官房間裡似乎有人醉了,小店還可以提供解酒湯的……”
方無的一聲吼,除了嚇到門外的人,也驚醒了剛才被高潛一腳踢昏在床上的岑遲。
乍然醒來,渾身的疼痛令岑遲很快記起在他昏迷之前房間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驚身坐起,聽見了門外店小二後面說的那句話。也看見了數步外正在僵持的兩個人,屋內桌椅歪斜酒罈破碎,酒水合著血沫塗得到處都是,屋內一片狼藉。
這樣的場景,當然不能讓門外的店小二看見。
能阻止店小二進來的辦法,岑遲現在只能想到一個,他也沒有多餘的體力再做選擇了,只能竭盡全力試一試。
“來……咱們接著喝……”岑遲挪身下床,踉蹌向方無走近。在半途中,還拎起了屋內桌上一罈酒。在走到方無跟前時,他就揚手將酒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