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自己肩頭裂口,這傷勢似乎有些怪,也得儘快回去處理,以免拖延傷身。
兩人剛準備攜手返回,忽然一陣“踏、踏、踏!”馬蹄聲由遠即近傳來,那其餘的六個流寇果然回來了!
六人還未奔近,就已經看見了橫躺於地的兩個同夥,以及兩大灘血汙,傻子也能知道這場面是什麼意思。
為首三個騎於馬背上的流寇頭領已然大怒,其中一人睜目怒道:“果然,老辣他們幾個就是你們害的!我要你們償命!”
林杉注意到這流寇頭子話裡提到的“幾個”二字,平靜面色不改分毫,但心裡浮過一絲疑惑。與此同時,他反手再次將陳酒拽到背後,握著沾血箭矢的那隻手則緊了緊。
見林杉不回應,流寇們愈發覺得他這是預設了,又有一個流寇頭子爆喝一聲:“死吧!”扯韁揮刀踹鐙衝了過來。
林杉手裡只有一支鐵頭木質的劣質箭矢,哪是這衝刺氣勢極盛的持刀騎客的對手。
但他依然心神冷靜,而精神已然高度凝聚起來。
他目光如刺。盯上了那匹馬前雙腿的某一點,握緊了手中的箭矢,拿捏著奔馬踏足的節奏,即將揮刺下去……
而就在這時,頭頂忽然又傳來箭矢激射發出的聲音。音質略顯銳利。方向截然相反。數支箭矢竟是射向了流寇那邊。…
“哧!”
“噗!”
又是利器深深刺入皮肉發出的鈍聲,除了向林杉衝來,已經離得極近的那個流寇頭子。其餘尚還距離了三丈來遠的五個流寇要麼被箭矢所攜的強悍勁氣帶飛下馬,不死也殘,要麼就直接被釘在了地上,扭了兩下,氣命漸散。
衝到林杉面前的這個馬上流寇頭子雖然避過了箭矢,但結果也不樂觀。
林杉似乎是趔趄了一下身形,實則以極險的一個角度挑斷了那流寇頭子坐騎前腿一根腿筋。然而馬的腿骨堅硬如石,又帶著極快的前衝力,只是一碰。即將他手裡唯一的武器、木質箭矢給打折了。
狂奔之馬一條前腿脫力,馬身歪斜,向前跪了出去,帶得馬背上的流寇頭子也摔了出去。流寇頭子那猛力削向林杉脖頸的大刀也是一偏,只割斷了他的一束頭髮。
這一幕,卻看得陳酒心頭狂跳。後背冷汗涔涔。
如果不是情勢急轉,下一刻她可能就顧不上林杉的叮囑,要拼死上前為他擋刀了!
林杉的侍衛來得還算及時,兩架手弩其發,“簌簌”片刻間解決了五個人。剩下那個摔落馬背的流寇頭子也就是補一刀的事情了。
及時趕來的是江潮以及兩個侍從。等到再靠近些,江潮也注意到了林杉肩頭的傷,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塗抹包紮。
林杉則是將視線投遠,衝那兩個收拾殘局的侍從叫道:“留兩個活口,其他人包括馬全部殺了。”
老馬識途,為免除後患,這馬不能留 。
雖說在這荒僻地,馬匹的價值不菲,但明天林杉一行就要離開,留之亦無用。
至於為什麼留兩個活口,則是為了便於口供的比對。
……
雖然林杉的肩傷處理得還算及時,但在回居所的路上,江潮也已經看出來了,這並不如何深的傷口,失血速度卻快得有些嚇人。
等到回到了居所,林杉臉上那點血色已然褪盡,蒼白得讓人心憂,他眼裡也滿是倦怠。
林杉換了身寬鬆衣服,窩坐在躺椅裡,前任御醫吳擇為他重新清理了傷口,包紮好了後,就見他已經斜著頭睡著過去。
吳擇輕輕嘆了口氣,給了屋裡的陳酒和江潮一個眼色,領著兩人出了屋子,來到外頭小院裡。
吳擇摸著下顎那稀疏數縷鬍鬚,望著江潮問道:“看出來了嗎?”
江潮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中浮現一絲傷感。
“此事不能多言。”吳擇垂下摸須的手,想了想後又道:“老藥師說過的情況,正逐步在應驗,雖然叫人心憂,但我們也無可奈何。明天你們一起走了,前行一路你得更加謹慎了。”
江潮的心情有些沉重,依然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吳擇垂眼思索了片刻,然後他伸手往懷裡掏了掏,扯出一個布囊。看這布囊縫製的款式,口子那裡有一道長長的帶子,重縫了數層,結實但也有些僵硬。這外表樸素,邊角有些微破損的布囊,實際被吳擇當成寶石墜子掛在脖子上,藏在衣服裡側,看來頗為珍貴。
吳擇從布囊裡摳出一隻小瓶子,交到江潮手裡,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