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撰史學者稱梁國是南周的分支,是因為梁國的建國時間具體追溯,約在南周國運兩百多年的時候發生。
那個時候南周的國力已經到了近乎頂峰,但當時的國君仍然排斥民間的商業活動。於是便有一些商人自己走到了一起,並且不再在這片無法讓商道精神與智慧開枝散葉的土地上停留,去了西北角,開闢新天地。
所以說,梁國的文化受南周的影響很大,但又有著很明顯的本國特色。
梁國重商,雁國重軍制,至於現在誕生時間還不太長的南昭朝廷,目前看來是將南周的大綜合特色繼承了七八成。
其實前朝施用的國策於社稷民生上並沒有太大失誤,只是當局者自己犯渾要‘拆家’,那便是一塊鐵板也得被他們自己整出窟窿來。
梁國建國也有一百多年了,然而燕家商會真正開始縱橫於廣闊的南北大陸上,算起來全部歷程也只是體現在一代人身上。而若要推衍一番,即便燕家是在梁國發家的,那大抵也是沾了他國特長的緣故。
梁國只是給燕家立業發家提供了制度上的順水方便,這本來就是梁國的國朝特色,但這不表示梁國國主以君權特別照顧過燕家。而燕家聚斂的山般財富,還是他們燕家自個兒的私人資產,與梁國國庫儲備不沾關係。
以平面視角來看,燕家發家之時,南周正在走最後一段的下坡路,流民遍野,戰火四起。在那段年月裡,即便燕家祖上不在意南周昌農而貶商,硬要在南周的地域上紮根,那便如一場必敗的豪賭,絕對是不可能為之的。
————
ps:卡到吐血,前半章寫了將近十小時,後半章只用兩個多小時,痛苦啊。
(735)、胭脂
…
灶膛裡的火光明亮起來,廚屋裡的煙氣很快也消散了大半。
林杉側身擱下竹筒,回過頭來,就看見站在灶臺旁的陳酒眼神有些呆愣地望著自己。
林杉隨口問道:“看什麼?”隨意又揀起一冊文稿。
“看你。”陳酒痴痴愣愣地回答,依然站在原處。
“嗯?”林杉正準備翻書的手微滯,忽然冒出一句:“是不是臉上沾了什麼?”說罷就覺得臉上好像有某處在發癢,便伸手指颳了刮 。
這一刮,倒真將手指上沾的一絲柴灰抹到了臉上。
望著林杉臉上彷彿多了一撇黑色貓須,陳酒“噗嗤”一聲沒忍住笑,終於不再呆呆站在灶臺旁,她取出掖在袖子裡的手帕,先去水缸旁舀了半瓢水將其打溼,然後走回來,再次在林杉身邊蹲下,攥著手帕替他擦臉。
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又有了溫和的微笑。
因為近在咫尺,陳酒覺得這份和煦幾乎快要在眼前化開,有些要晃花了她的眼。
還好她與他不是一直這麼對視下去。
陳酒在目光浮動間,眼角餘光忽然睹見林杉袖擺沾染的一點殷紅,想起他剛才忽然嗆咳出的那團粘結的心血,她心裡絞疼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默默告訴自己,必須放開心裡的結,同時也必須想辦法開啟心外的結。
林杉胸前衣襟還留有皺痕,那是他剛才自己抓的。陳酒略微遲疑了一下,就伸手過去撫了撫,並借題問道:“你剛才怎麼了?以前你只是在傷勢較重的那段日子常常這樣,老藥師說你那時是身體缺血,在你傷愈後已經有將近一年時間沒有再犯了,現在這又是怎麼了?”
林杉沒有開口說勸慰她的話,而是意思比較直接地說道:“其實你知道這是為什麼,不是麼?你知道我這病不在身上,在心裡。”
他說這話要是給廖世聽去。八成得把理論智力極強的資深藥師給弄糊塗了。什麼在心上不在身上?身心不是一體的麼?
但陳酒聽得明白,他話裡的那個身與心常常疏離,他常常都是在用他習慣了的理智處理事情,極少或者根本沒有隻憑心意去抉擇。因為他的情感只要觸碰到心裡的某處封禁,就會變得非常脆弱易碎。
女人天生感性,而陳酒除了擁有女人思維中的細膩感性,她還是一個知道林杉許多過往之事的、在知己與愛人之間不斷搖擺找不到自己身份定位的女人。
所以當她聽到他用似問非問語調回應她的那句話時,她怔住了:原來他亦自知。
林杉當然知道自己的心病在什麼地方。
若在以前,他只會選擇避開觸碰那片地方,但在今天。在擁住眼前這個女子的時候。他忽然暗暗就做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了一次不逃避。至少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