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上。等會兒我會派家丁送來胡家地址和名帖,如果你們那位林大哥願意賞光,我胡家隨時恭候。”
胡尋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怔。
(807)、墨色書香
…
浩蕩大青川,上啟自小梁國西角的雪涯峰,下通達至南昭國境以西的海洋。川流不息,運送的是雪涯上常年存在的積雪緩慢融化而得的清澈淡水。上流江水純澈可以直接飲用,下流江水因為經過的河道較綿長,雜質多些,但下河道常年被江流沖刷、積流,自然形成的兩片河灘,卻是天然水草、魚蝦充足之地。
青川流域有著常年不絕的淡水,這是農耕最倚重的資源。而江流兩岸山巒重疊,地勢較高,便似天工開鑿的兩道江堤,即便到了每年夏季多雨時節,江水上漲,卻無妨居住在山腰上百姓的生活。
有著這樣彷彿天意饋贈的大禮,青川流域的百姓應該過得富足安逸才是,然而川州的稅賦卻一直排在三州中最低位,而且低到一種令人無法相信的地步。戶部每年清算,川州的稅賦總和都不夠養一州之兵力,而這種虧損狀態,早在前朝末年,就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這也難怪後來發生川州軍自然瓦解的驚世變故。雖然關於川州軍解散後的去向,世間傳言還各有說法,不過時至如今,大部分人已經預設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窮’字。
川州軍沒有中州軍保衛國朝核心皇都的光鮮榮譽,沒有近海東州軍快意悠哉的生活,在林密匪多的青川流域,這一州軍的日子過得相當艱苦。時常要出營殺匪拼命,每月卻還領不到足額的餉銀,上頭還有個私心斂財的長官壓著,看不到未來,軍中謠言漸起,相應共鳴者漸多,在這樣的氣氛下,大戰一來,軍心四散。
川州軍自然瓦解之後。中間落空了幾年,川州流域少了這道官方維持秩序的兵力,山林中匪類增長呈現出一種壓抑已久後強力反噬的勢頭。等到數年後,新朝皇帝重建川州軍時。青川流域的匪寇竟已經聚攏成一股頑固勢力,建起了自己的王都。誰王誰賊?成王敗賊!便是如此。
然而青川流域這一股流寇勢力,終究還是賊心、賊膽更顯深重,賊根難改。雖然他們建設了王都,也行些三跪九叩、頂禮膜拜的規矩,但他們不事生產,所有物資來源,大約還是靠搶劫這一途徑。放著好好的大青川豐富淡水資源不用,也不讓別人好好種地收稅利,青川流寇們從上至下。還是特別喜歡搶現成的,並且不掠奪乾淨不罷休。
雖然北國邊軍裡也有類似的這麼一撥人,喜歡掠地百里行搶奪之事,但對於北*方而言,搶只算平時一點小節目。國朝內部兵民相協的關係還是絕對有一套章程在良性運轉的。
不過,青川王這般心性殘暴、目光短淺,倒也不是無一絲好處。
至少對於一直想將國邊以西這片潰瘍刮出乾淨的南昭皇帝而言,青川王越是不思進取越好。否則,以青川特殊的邊沿地勢,倘若青川王真的是一個稱王爭霸的大才,那麼他在青川發展了這麼多年。再要剷除,將不知要多耗費多少財力人力。
而現在,透過各方面諜探蒐集的資料證實,川州王不思強大自身的惰性,十多年了,都未曾有絲毫改變。十多年前青川王建都時有多少兵力。現在大約只翻增了一倍,但青川流域卻被他們搶掠得快要乾淨了。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青川王建的這個王都,現在就如平原上一根釘。任他自身再堅硬,沒有掩護,沒有源源不斷的生力軍,即便己方不強攻,圍著打幾個月,也差不多能餓空一座城、渴空一座城了。…
坐在中軍營帳裡的南昭皇帝王熾,再一次將桌案上的幾份卷宗仔細閱讀一遍,心裡老早就盤旋著的一個疑惑,又浮了上來。
兩個國家開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約與兩個人打架一般。實力相當的,一架打完,也就撕破件衣裳,扯亂頭髮,這很快就能得到修整。實力有懸殊的,頭破血流,傷筋動骨,這也可以養一養。就怕實力相差太大,直接將一方打死,就再難東山再起。
還有一種更離奇些的結果,就是那看似弱者,拼死向你打來,其實不過是更強對手先放出來試探的小鬼。小鬼打頭陣,只是一種試探,或者是為了挫你的銳氣,待到消磨得你偶一失神,真正的幕後殺招才真正迎面而來。
目前王熾代表的南昭軍力屬於強者,青川王屬於弱者。王熾自信拿下青川不是難事,但就怕青川王是北雁國養的小鬼。北國疆域只有南國一半左右,但其軍力之強悍,南國卻極為忌憚。南國有些屬於,錢多也打不過武功高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