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學,他早幾年升到乙等弟子,也並不是什麼特別轟動的事。而從年齡上來說,他今年已過十二歲,若再延遲升學時間,還在一群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中練基礎功夫,那才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但今天莫葉和刑風都覺得十分開心,因為這兩天刑風學會了一套拳法,剛剛使給莫葉看了。被師父下令不許學武的莫葉看完刑風的演示後,頓時被他那精神滿滿的一拳一腳給勾起了心中的興奮之意。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刑風在紮實基礎功的同時逐漸沉下心境,重視每一天練習機會的積累著自己的力量。雖然他不知道這麼堅持的一天一天努力下去,會對以後造成怎樣的成果,但他就是這麼堅信著,朝著自己選定的目標前行,所有的努力必定不會白費。
而莫葉的這兩年過得很悠閒,生活上自然是無憂無慮的。林杉將她放到禮正書院,主要目的還是想能對她就近看管的同時讓她過得不至於那麼枯燥。至於學業方面的事,並且她因為女兒身的緣故,林杉對此沒有大的要求。因此除了平時要應付一些師弟們對她有些異常行為的疑惑外,莫葉實是書院最沒有壓力的學子。這兩年間,莫葉除了把藏書閣裡的遊記全部讀完,還因為身處別樣環境而練出了一張滑溜嘴皮子。
只是任她再能說,有一件令她無比頭痛的事是怎麼也避不過去的,那就是每天一碗的苦湯藥。她在家中已是無人能敵其兩片嘴皮子,但唯獨這樣必須每天完成的事,她推脫不掉。
莫葉入學後發覺師父越來越忙。今天師父又待在家,馬叔叔又趁著今天刑風回家一趟的機會給他通了信,將送莫葉回家的事丟到他身上,就去與那一面未謀的小嬌娘約會去了。於是下午下學時,莫葉走出了書院,就與等在一條街外的刑風匯合,一同回家。
兩年前,刑風第一次在莫葉家留宿,自從近距離接觸了那匹馬,回家後就時常在隻言片語中流露出對馬的喜愛。他雖然心裡有些嚮往,但畢竟只是嘴上提了幾句,還沒有認真到真想要一匹的份上。
他全然沒料到老爹因為他的隻言片語而認真起來,竟因此發老來豪氣,設計在幾十裡外的山谷訓了一匹馬駒回來。
當時那馬駒才一歲,但因為並非從小圈養長大,所以野性十足。邢老漢用粗麻繩做套索將其四蹄套住,任其掙扎一夜耗光力氣,才令其暫時馴服。邢老漢將其帶回家中後也沒有因為它的暫時馴服而放鬆,每天只餵它半飽,讓它沒有亢奮的力氣撒野,並按時進行訓練,培養其習慣性記憶,半年後才將此馬交給了刑風。
那時,接過韁繩的刑風驚喜的無以復加,但在他疑惑的問起老爹為什麼會訓馬給他的時候,被邢老漢一句‘順手所為’給蓋了過去。不過刑風並沒有對這個解釋疑得太深,一來他對擁有十幾年遊獵經驗的老爹信心十足,二來他心中對父親給予的這種愛感激得忽略了很多看似多餘的細節。
山水書院因為偏向武道的原因,書院也養有一批用於學子練習騎射的馬匹,而甲等弟子中擁有私人馬匹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刑風擁有一匹自己的馬,在山水書院中也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只是在刑風去莫葉家向馬安討教馴馬知識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的林杉眼中倒是流露出一抹新奇之色。
今天,刑風來接莫葉回家,兩人匯合後,刑風就將莫葉扶上了馬背,自己則不騎上去,而是牽著馬韁在一旁慢慢走著。在他看來,這匹野馬才被馴服一年多,說不準什麼時候會突然撒野起來,而莫葉又不會功夫,所以他負責牽馬以策安全。
慢慢回家的路上,刑風聊起了他剛剛學會的那一套拳法,在快要到家時,莫葉忽然請求刑風將那套拳法展示一遍給她看。刑風雖然有些疑惑莫葉為什麼忽然想看他打拳,但還是十分樂意的照做了。莫葉果然看得十分開心,然而在刑風打完全套拳法後,稍歇了口氣就又牽起韁繩時,卻聽莫葉神情有些憂鬱的嘆了口氣。
發覺莫葉其實並不開心,刑風眼露關切之意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在書院遇到什麼麻煩事?”
莫葉輕輕搖頭說道:“在書院還好。”
刑風不解的說道:“那還有什麼事能讓你這麼不開心呢?”
莫葉看著已經離自己不遠了的邢家村,家家戶戶的房頂煙囪中已經開始飄起炊煙,她隨口說道:“快要吃晚飯了,也就是快要吃那碗藥了。”
刑風聞言雙眉不禁一凝,說道:“那藥你還在喝?”
普通的人確實無法理解,什麼藥需要喝這麼久。
莫葉看見刑風臉上的異樣神情,忽然想起師父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