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溫和的一句話,就像平時那樣,迎著回家的二人。只是當黎氏看到走路有些踉蹌的馬安,以及他那雙亂晃著的眼瞳,她的神情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
只幾步走近馬安,黎氏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就大聲叫道:“你竟然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
黎氏的吼聲簡直是馬安最有效的醒酒湯。
馬安看清了黎氏臉上的怒意,心裡一個激靈,頭昏清醒了一半。但他的神志雖然驚醒了一些,身體卻還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搖晃,好不容易努力的站直了身子,他連忙賠笑著說道:“大姐,是他非拉著我喝,我一開始是拒絕了的啊。”
黎氏伸手扇了扇馬安噴薄而出的酒氣,皺眉說道:“狡辯什麼?就只有你醉成這樣!”
馬安注意到黎氏的動作,連忙抬手用衣袖擋了自己的嘴,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我這還不是聽了你的囑咐,想早些勸他回來麼?他說我如果不陪他喝酒,就不回來。”
黎氏聞言側臉看了林杉一眼,神情嚴肅的問道:“你們喝了多少?”
林杉微笑著說道:“不多。”
這時馬安插嘴說道:“他當然喝得不多了,因為他的酒都被我喝光了。”
黎氏反手就朝他額頭上狠敲了一記,斥道:“你還有臉說,等會我再來罰你。”
“懲罰,不就是讓我洗碗麼?”馬安的酒勁還沒消完,頭腦本來就混沌著,此時又捱了黎氏這一記,頓時犯起混來。就見他揉著額頭一臉的不以為然神情,撇嘴又說道:“但我不認為我昨天的做法有錯,我搶著喝了他的酒,還不是怕他醉酒傷身。”
黎氏想起那晚林杉鼻血直流的事,眉頭一皺,看著林杉有些擔憂的說道:“我也知道你現在心裡煩悶,是非喝不可了。可是身體已有不適,至少也要禁嘴幾天,哪還能這麼喝?”
“我本來也是聽了他的勸的,只是昨天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書院裡的一位友人。”林杉神情微有歉疚的說道:“已是欠了他幾頓酒了。昨天碰見他,他知道我請了假,我也沒事,被他引入酒館聊了幾句話。後來說得酒癮起,就要了一些酒,幾盅過後勁兒上頭,乾脆把這欠的幾頓酒全還給他了。”
“對對,說起好酒,那個人比我厲害多了。”馬安也想了起來,連忙又搶著說道:“那人叫什麼來著。。。。。。哦,是柴巖啊!昨天我好不容易勸大哥不去喝酒,結果被他幾句話就給攪合了。大姐,這次主要的罪責可不在我,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那個柴巖也是禮正書院的先生。”
黎氏聞言只得嘆了口氣。在家裡,她可以管得住這兩人的酒癮,但在外面她可管不住。不過這兩個人一直以來也很自覺,雖然平時常常飲酒,但在量的控制上無需她操心太多,至少沒有像今天這樣喝得酩酊大醉。
雖然她知道這是因為那晚的事,林杉心情敗壞,想要借酒消愁。其實早些年小姐還在的時候,她也嘗試過陪著小姐豪飲,但有過這些經歷的她反而愈發覺得困惑。
火辣的酒水沖刷著腸胃,並不是很舒服的感覺。而且待一覺酒醒,更是會覺得口乾舌燥,頭痛欲裂,但心中的愁苦待酒醒後還是會想起,要解決的麻煩還得一步一步來解決。過程如此,酗酒,如何能消愁?
“這幾天,葉兒都很擔心你,你也別太責怪她了。”黎氏只說了這一句話,就再沒了別的嘮叨,然後一把揪起馬安的衣袖,領著腳步還不太穩的馬安,半拉半拖的將他帶到廚房醒酒去了。
林杉看著黎氏離開,臉上的微笑慢慢斂下,然後他對著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莫葉語氣依舊淡漠的說了一句:“跟我來書房。”
“是。”
莫葉心情忐忑的跟在林杉身後,來到了書房。
站在這間幾天前她數度想悄悄進來竊書的房間裡,莫葉的心裡慢慢浮起一絲慌亂。她規規矩矩的站在離書桌有幾步遠的書房門邊,林杉沒有說話,她也不敢先出聲。
林杉走近書架旁,伸手在架子上已經整齊擺好的書上拂過,然後轉頭看向莫葉。注意到她臉上那明顯不太正常的神情,他緩言說道:“你緊張什麼?”
莫葉鎮定了一下心神才開口答道:“我。。。。。。闖下大禍。”
“即便沒有那晚的事,現在你站在這書房裡面對我,也會這麼緊張。”林杉面色肅然的繼續說道:“早在幾天前,我就發覺你有異兆,只是對此我從未懷疑過你什麼,所以也就沒有問你經常站在我的書房門口又不進去,是想做什麼。後來我聽藏書閣的柴夫子說,你那幾天常常翻閱閣中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