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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林杉接過莫葉遞迴的藥碗後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心中有些不忍,想要說一些舒緩的話,但當他在遲疑了一下後開口時,說出的卻是另外一句話:“葉兒,自你五歲開始,每天就都離不開這湯藥,連日子也快過得發苦了,你可曾覺得厭煩、覺得生活無趣過?”

莫葉努力的吞了幾口唾沫,將喉間那股怪味兒壓下去了一些,然後她就看著林杉疑惑道:“起初當然是厭煩至極的,不過這樣的日子葉兒也快過了五年,差不多也已經習慣了。倒是現在,總算快要結束這樣喝藥的日子,師父為何在這個時候這麼問葉兒呢?”

人生在世,平淡的日子總是居多的,然而能過上一世平靜的日子,那也是一種值得為之欣喜的幸福。

可是不知道我這一次帶你入京,是不是能順利送你一世安樂,還是又是一段險苦生活的開始?

而相較於停留在口舌方寸間的苦味,時時刻刻環繞在身旁的生活之苦,更難讓人承受。一個人無論在怎樣的環境中生存都必須強大自己,而在這個基礎要求上,最關鍵的需要強大的,是自己的內心。

心境頑強樂觀的人,能在平淡如水的日子裡時常找到快樂;而身處險苦境地裡的人,更需要這種心境以支援自己不倒,並用這種來自自身的力量去撥開險阻,尋求新生。

能否擁有和認識到自我的這種心境,若在幾年前這麼問你,你可能連明白都難,而即便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問你這個問題,我的心裡都不太有把握,你能得出答案。

林杉的心裡各種念頭交替了幾番,他似乎是在總結著自己的感悟,有很想將這些話都直面的告訴莫葉。但在沉默了片刻後,他面色平靜的開口時,只是說出了一句很簡短的話:“我只想聽一聽你心底的想法。”

剛才在林杉沉默不語時,莫葉看見他的目光略有深幽之意,她就預料得到師父問的這個問題是含有深意的,心中念頭也已是提前交匯起來,待林杉再開口後,她心中念頭篤定,認真的說道:“剛開始每天喝藥時,葉兒的確愁苦過很長一段時間,時不時的煩悶於‘自己明明沒病,卻為何要天天吃苦’的問題,不過漸漸的,葉兒也能想明白一些問題了。”

“想及那嚴家兄弟,雖然出身醫道世家,可自一出生起,頭頂上就壓著家族怪病的陰雲,是不是與我有些像呢?可我們彼此之間又有最大的區別,嚴家享譽國醫之尊,然而本家的子嗣患了那家族病,卻是無法醫治,這是不是很諷刺?我身體上的毛病還有得治,若不知珍惜和接受,實在是愚昧至極了!”…

“嚴行之的兄長在身患家族傳代的絕症、康復希望絕跡的時候,依舊能以開朗的態度過完短暫的一生,並且還在努力的用最後的時間鼓勵開導嚴行之,這種堅韌樂觀的心性,即便我不能一下子學會,也是我一直在努力靠近的東西。”

“至於我對這樣的日子是否覺得厭煩、無趣……”莫葉說到這裡,一顆心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了一下,這使得她不自覺的朝正廳大門外看去,試圖用伸展開去的視線來讓心胸暢通一些。

語氣微停後,她收回目光來,注視著林杉認真的說道:“我娘把我生下來,一定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和決心的,這種努力和決心不僅僅跟身體的感覺有感,否則她怎麼可以在明知道我將成為師父你的包袱時還堅持這麼做?母親予命之恩,師父您的撫養之恩,兩樣都重逾千金,我擁有這樣得來的生命,說什麼也要好好使用,好好享受活著的樂趣。”

林杉的眉頭讓人難以察覺的跳動了一下,他近乎喃喃自語一樣輕聲說道:“你怎麼了解得到你母親生你時的想法……”

“師父,你曾告訴葉兒,我的父親是你的好兄弟,因為你很少談及我父母的事,所以每一條從你那裡聽來的關於我父母的事蹟,我都記得很牢。”莫葉略遲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事實上剛才我耍巧從屈爺爺那裡知曉,派江潮叔叔來做你侍衛的厲蓋先生也是你的拜把兄弟,而你一共有兩位情誼非常的義兄,那麼除了厲蓋先生外,另外那位應該就是我的父親。”

“因為我有理由相信,只有是這樣的情義才會讓你付出十年光陰帶大一個嬰孩。”

林杉動了一下嘴唇,本想阻止莫葉說下去,但他在張了一下嘴後又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莫葉能推敲到這一步,似乎說什麼也都跟預設無異了。

“‘死’這個字要說出口很簡單,但師父你從未言明我的父母已死,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還活著,因為稱活著的人已死、特別是對最好的兄弟這麼說,那間接等於是詛咒,況且你以後還回送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