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那便成了一個陶瓷疙瘩。
然而葉正名很快就以行動為他解答了這個疑問。
葉正名目光微垂,掃了一下王泓的腰側,他當然不是想看看今天二皇子束了何種款式的玉帶,而是在找他的佩刀。
儘管二皇子不像三皇子那樣,有一身精湛的武藝傍身,但皇族外出,身畔都會攜帶御賜的飛魚匕,這種近可刺遠可投的匕首,可是貨真價實、削鐵如泥的寶器。
看出葉正名眼中尋找的意思,王泓潛意識裡感覺他是在找自己佩戴的飛魚匕,咳意難忍,王泓不及詢問,也不等葉正名開口,已經自腰側將飛魚匕解下,推到葉正名膝前。
葉正名也沒客氣,拔出匕首,直接削向那精緻小瓶沒有留孔洞的怪異瓶口。
瓶口自然是有洞口的,只是燒製這隻瓶子的匠人故意把瓶口鑄死了一小段,葉正名手起刀落,削去那堵死瓶口的一小截,瓶中物終於顯露出來。
其實葉正名還沒有做傾倒動作,只是瓶子裡的藥液氣味散發得極快,自行飄出氣味來了。
二皇子王泓聞到那藥味。眼中疑色再起,因為他分明聞出,那是酒漿的氣味,而且還應該是那種極烈性的酒的氣息。初聞香醇,待吸入鼻孔,進到深處,又能讓人感覺到些許刺激。皇廷宴席,他出席過不少,因為不能多飲,反而使他能保持著清晰頭腦。熟悉了數十種酒的氣味。…
王泓怔然看著葉正名,難以置信他會拿出這東西。但轉念一想,這麼細小的瓶子裡密封的“酒”。恐怕不太尋常。
並且,王泓很快發覺,在聞了這種“酒”香後,他感覺胸腔中的咳意自然而然的稍微消減了一些——果然,這東西實是與治病抑咳有關。
葉正名在車駕裡站起身。晃動著手中的小瓶子,向四處揮灑瓶中液體,絲毫沒有顧慮形象問題。假如王泓有幸看見民間巫師驅魔跳大神時的樣子,一定不難將葉正名與其連繫在一起。
但王泓很不幸地沒有親眼觀摩這場景的經驗,雖然在書冊裡略有涉獵,但那遠不如親眼一見後印象生動。此時的他咳意稍減。看著葉正名為了達到施藥治病的目的,全然沒有顧忌儀態的樣子,他只是心生感激。並且對剛才葉正名拉簾子的舉動深為認同。
想必他以後也會因為憶及此事,更信任和放任葉正名的某些小動作,事實上近幾年葉正名在他面前常常如此,他心中的某種感念,也是在日漸積累。
很快做完揮灑藥液的這部分輔助治療。葉正名再次在二皇子面前盤膝坐下,然後他凌空傾倒小瓶。以手心接了幾滴那種帶著酒香的液體,然後擱下瓶子,就著藥液快速摩挲起手掌,同時正聲說道:“請殿下解衣。”
王泓臉上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但他仍是很快就照著葉正名的意思做了。
葉正名也沒管什麼禮儀規矩,搓熱雙掌,便貼上王泓的背心,推揉起來,約摸三十下過去,手掌又繞到王泓身前,貼在他右邊胸口,但只推了二十下,終於撤手。
衣袍是王泓自行解下的,但最後卻是葉正名服侍著穿回去的,這也算是填補了一部分身為臣子的禮儀義務了吧。
到了這時,王泓只覺得前胸後背各生兩團火,正是葉正名剛才用藥液推拿過的位置,而全身漸漸也因為這兩團火,燃得暖和起來,差點就忘了膛腔裡那縷摧得他咳嗽不止的寒意。
王泓以為葉正名的治療舉措到這時便完事了,卻不料他竟把那精緻小瓶子遞過來,說道:“還剩幾滴,請殿下服用。”
王泓訝然道:“還要飲入腹中?”
葉正名沒有就這個問題作出解答,只是在點了點頭後,認真地說道:“藥液太少,還不夠吞嚥一口的量,但這種藥本來也不能咽得太快,需要先含在口中片刻,合了唾液再吞下。”
其實王泓不是想問服用這種藥液的方法,令他感覺不可思議以及略有顧慮的問題是,這種氣味如烈酒、抹在面板上感覺如火燒的液體,如果吞入肚腹,會不會把腸胃都烙破了?
他對葉正名再信任,也不至於斷了他質疑顧慮的能力,但最終還是信任的心緒佔了上風,王泓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接過瓶子,按照葉正名的囑咐,服下最後幾滴藥液。
王泓本來已經做好品嚐烈酒的心理準備,但當那數滴液體沾上舌頭,他只感覺到絲絲類似薄荷的清涼感覺。
然而直到那藥液完全吞下,隔了片刻,他才感覺到它的藥力,宛如在腹中也燃起一把火。渾身如這般裡外燃了三把火,卻是沒有讓人覺出什麼痛苦感,反而彷彿是凍住了的四肢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