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林大哥有很多朋友,但卻不知道具體。他以前在京都時,我也就跟你差不多大。”紫蘇琢磨了一下,又道:“或許你可以試著去問問九娘,她幫林大哥主持東風樓有幾年時間了,期間也透過不少書信,可能會給你一些啟示。”
莫葉點了點頭,旋即又笑道:“從第一次進到東風樓那一刻開始,我就好奇一個問題,我想我應該可以直接從七姐這兒得到答案吧?不少字”
紫蘇從莫葉的目光中覺察到一絲不對勁,但她沒有提前表達出拒絕回答的意思,只輕聲道:“你說。”
“早年出手豪闊地買下東風樓的那名女子是誰?為東風樓重新題名的男子又是誰?”莫葉語態平緩地開口,越說到後面,目光也越發堅定,“歸根結底,其實我只是想知道,那一男一女跟我的師父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買下東風樓後不久,他二人就消失無蹤,卻要讓我師父人在千里外,還要拉長了手看管著這處產業?”…
“你這問得……”紫蘇的眼中漸漸現出驚訝神情,“這已經不是一個問題了。我知道答案,但並不詳盡,而你應該更希望得到全面的回答,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去問九娘吧!”
莫葉所問的,的確是不能只用一個答案概括的問題。並且在隱約之中,她其實還在將這個問題導向一件事情的方向。
其實紫蘇並沒有覺察到莫葉的這份特別用意,然而她依舊選擇不回答,是因為知道答案的她很清楚這個答案若在莫葉面前抖開,將意味著什麼。
莫葉嘆了口氣,垂目沉默了片刻後才抬眼定然道:“我能猜到,我不會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跟師父一直不願告訴我,關於我父母的事一樣,你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她略為一頓,不待紫蘇開口就又搖了搖頭道:“這樣也好,你們不說,那麼也管不了我自己去尋找答案。七姐你說我應該做一件事才好忘掉心中不愉快的心緒,我想這件事當是再合適不過的事了。”
她說完這話,就轉身出屋而去。
紫蘇怔了一下,緊接著衝莫葉的背影喊道:“你去哪裡?我還沒給你換衣服呢!”
“曬太陽。”莫葉側了側頭,並沒有停下腳步。走出幾步開外後,她又說道:“七姐,麻煩你把我的那件衣裳也燒掉吧!我不需要了。”
……
夜幕降臨時,點綴滿整座東風樓的彩燈終於在沉寂了兩天後,再次亮起。
停業兩天導致再開業時,客人多得有些照應不過來。原本九娘對於營業還是有些意興闌珊,但當東風樓大門一開,久候的客人緊湊入場,一樓高大闊氣的廳中充滿夾雜著酒氣的微燻叫鬧聲時,九娘心底的陰霾竟也被這種活躍的人聲衝散了一些,疲於接待客人的她暫時也沒空去想那些悲傷的事了。
對外沒什麼人知道東風樓真正的東主是誰,大多數人將它算做是九娘掌管的產業。儘管如此,無論對內還是對外,樓裡也不能歇業太久,若讓有心人將它的異常歇業與京都這幾天發生的惡劣事件聯絡在一起,東風樓存在的根本原因是可能會受到影響的。
所以東風樓在儘快進入像平時一樣正常營業運作狀態的同時,九娘還與樓裡的眾位姑娘商量後得出了一套解釋這幾天沒有營業的藉口。
莫葉站在東風樓頂的瓦脊上,衝著京都的夜空長長撥出一口氣,垂目即見無月的深沉夜色裡,東風樓外懸掛著的七色燈籠燈火光彩更加絢爛。她悠悠感嘆一聲道:“小乙哥曾說,他很喜歡站在高處,因為看得越遠,心裡越不容易憋氣,我今天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你不應該站這麼高的。”嗓音有些涼薄地說話的人半蹲在莫葉身旁,正是那位天天給她送藥來的夜行人。
夜行人今天‘夜行’得不太合格。他沒有穿夜行衣,身著的一件青灰色布衣映著從樓下傳上來的彩燈光芒,在視覺上稍稍有些變色的感覺。他的臉上也沒有再蒙黑布,同樣因為燈火絢爛的緣故,那張如同生生削去了臉部肌肉的半邊臉廓也沒有那天在月夜下看到時令莫葉覺得可怖。
夜行人從大藥罈子裡取出小甕遞向莫葉,同時又說道:“帶你上到這兒來本是不合規矩的,你多在這兒站一息時間,我就得提著心過一息時間。”…
莫葉接過藥甕,望著裡面飄著藥渣的深褐色藥湯,不禁皺了皺眉。
想到這藥古怪難忍的滋味,她沒有立即去喝,也沒有抱怨什麼,只淡淡說道:“不在這上面,難道要去下面?你會被樓裡尋歡作樂的客人看見的。”
夜行人目色微變,他沒有順著莫葉話裡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