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杉的提議,葉正名忽然有了一個新的猜想,一時間心情變得極為複雜,難以言表,乾脆沉默起來。
伍書不是神仙,沒有窺心之能,自然猜不到葉正名此時的心中所想。並且以他的心性習慣,也不會去問個仔細。
伍書只當葉正名也認同了自己說的這個結果,可能他的心裡還有些不樂意,也屬正常。
做了一番最後的斟酌,伍書也認同了葉正名最初的建議,平靜說道:“兩天後我必須接她回東風樓,這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大時限。另外你得給我一樣信物,我才好回去說服東風樓的九娘。”
“嗯,這個好辦。”葉正名回覆得輕鬆。凝神稍許,他忽也輕鬆笑了起來,同時看著伍書說道:“真是世事變遷,想不到當年那個生命垂危的孩子,現在成長成這樣,都能在統領大人面前爭得兩天工了。”
伍書目色微窘,道:“我比你小不了多少。”
葉正名乾咳了一聲,斂笑說道:“再見到你,我真地感覺很驚訝。你是怎麼混到厲蓋那邊去了的呢?這樣說來你應該一直在京都,怎麼也不來聯絡我?當年你康復後離開的期間,廖世經常寫信給我,問你的情況。後來見長久得不到你的訊息,信也漸漸來得少了,你想不想看看他寫給你的信?”
“他的字……”伍書猶豫了一下,換言道:“他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廖世除了用藥的本領堪稱超然世外,其它方面似乎沒有一絲優點。就連可以透過勤於練習得到改善、能體現一個人內秀的字跡,也是歪扭潦倒。剛才伍書在那部廖世留下的藥冊上已經見識過了,所以才會起了拒絕看那些信箋的意思。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今天他本來只是帶莫葉去一趟陵地,沒想到中途出了這麼多變故,現在他已沒有多少空閒來進行這種艱澀的閱讀了。
“他倒無事,只是有些擔心你的臉。”葉正名一邊說著,一邊盯著伍書的半邊臉龐看了片刻,然後又道:“你的這張臉顏色有些變了,這正是他幾年前剛給你補臉時就預料過的事。看來我得想辦法聯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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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時間地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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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書下意識裡想要摸摸自己的臉,然而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便作罷,然後如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會有什麼問題呢?”
“對於此事,對你,我想我無須說得太委婉。”葉正名一副將要直言的樣子,但當話到嘴邊時,他卻又有些躊躇起來。
作為一名積累了一定資歷的醫師,他很清楚,病況的好壞轉變,是一種自然規律,與運氣的聯絡甚少,而真實結果絕非是話語可以改變遮掩的。有些話他必須說明,並且是越早越好。只是在數年後再相見時,看見伍書在自己的人生路上開闢出了新境,此時對他說那些話,會不會對他很殘酷?
但伍書可能要面對的情況,最好是不要掩飾,直接面對,才可能找到解決辦法。
“當年我還在遊山玩水時,在山坳看見你一家遭到洗劫。劫匪走後我才敢跑下山,可當時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年紀最小的你還一息尚存,我便揹走了你,之後巧運找到了廖世。”葉正名說到這裡,不自覺地感嘆了一聲,“在咱們道別後地日子裡,我常常在想,幸虧當時我找到的是廖世,也著實是運氣,否則就算我繼續敲五家十家鄉醫的門,你也很可能救不活了。”
“我的命有一半是你救的。”伍書忽然開口說道。
“我不知道,我這麼做算是幫你,還是害了你。”葉正名搖了搖頭,像是在自我否定,又像是在猶豫著什麼。“當時的廖世,本領已經是了不得了,然而他在醫界卻沒有一點名聲,只因為他什麼人也不救,藏得夠深……自然。也不會救你。然而當時的我卻沒有想那麼多,也不瞭解這些他私定的怪規矩,只知道他既然是醫匠,他既沒說他救不了,也還沒有看一下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如果是現在的你帶人去找他醫治,不知道是否還有當年的膽量呢?”跟隨著葉正名所講述的一些往事片段,伍書的思緒也飛回了十幾年前。想起那段痛苦而又讓他感覺驚奇的日子,他的語調裡若有若無地升起絲笑意,繼續說道:“若廖世真如現在某些人言所傳的那樣。當年他應該已經不厭其煩的隨手一把藥粉了結了你我了。”
“我從來不認為廖世心腸狠辣,除了因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