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將兩個人的身份聯絡在了一起,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將自己的揣測分析說出來,只是含糊了一句:“你喝多了,我們先回家。”
林杉隨口的一句半含敷衍的話,倒是讓江潮今夜第二次自己承認自己喝醉了。一絲愧色爬上臉龐,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慚道:“對不起,林大哥,我今天喝得太多,忘了時間,居然還得麻煩你來找我回去。”
他說完打了個酒嗝,發覺自己還被林杉攙著,連忙作勢要鬆開。
“你今天又沒什麼事情,即便喝倒了也不要緊,我也不是專程來找你的,不過是剛剛在附近見完一個朋友。”林杉微笑著鬆開了江潮的手臂,任其自個兒搖搖晃晃的走著,隔了一會兒,他又問了一句:“看樣子你現在酒勁才剛上頭,感覺怎樣?”
“一般般吧!”江潮使勁的眨了眨眼,試圖讓那如蒙在眼前的一層霧清減一些,然而這麼做的效果堪微,他腳下的步子倒愈發亂了。甩了甩頭,他語態有些遲鈍的說道:“聽人說,喝醉了的感覺如騰雲飛天,可我覺得現在有些舉步艱難,每一步邁出去,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踏不到實處,也使不足力氣。”
“腳落不到實處,可不就是騰雲飛天了麼。”林杉調侃了一句,旋即再度攙起江潮的半邊膀子,這一次江潮沒有再推讓,因為他已能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已然站不穩了。
一路上兩人間再沒有什麼言談。江潮怕自己酒後失言冒犯,今天冒犯的地方已經不少了。而林杉則由今天江潮在對待鐵大的態度問題上,對這位才相處了不到兩天的侍衛進行新的評估。
當他們快回到老宅時,他不由得在心裡感慨了一下:二哥啊,你送了這麼一個還沒開刃的年輕人到我身邊,安排他為我的侍衛,難道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讓他替我頂酒麼?可是你怎麼沒有明說呢?要知道我若會錯了意,將他安排在不適合的地方,後果將會很可怕。
……
莫葉覺得,今天是她有生的十年來,過得最跌宕、內容最豐富的一天。
和數近萬計、來自全國不同地方的遊人一同在京都離皇帝早朝之所最近的地方賞杏,救了兩個落水女子的性命,其中一個居然還是位公主,下午大肆在京都商街繁華地遊逛,新鮮玩意兒、新鮮的說辭兒,收穫了一大把,攏總起來,這一天過得是精彩得讓人覺得疲倦。
唯獨自己的那位師父啊,自來到京都,就徹底推翻了在邢家村時那與自己形影不離的表現,不知在忙些什麼。
傍晚跟著屈峽回老宅時,眼見院子裡一如剛才那樣鋪滿書籍,只是有幾本被風吹亂在地,這場景讓莫葉覺得挺無奈。她不是無奈於等會兒還要花功夫收拾這些書冊,而是未見師父在家,心情有些失落,但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在來這裡之前,師父已經或明或暗的跟她打過招呼了——他將會很忙。…
想到這一點,在收書的過程中,莫葉就不停的告訴自己:要獨立、要成長。可當她收完最後一份書冊,送回書房放好,院門處依舊沒有動靜,剛才那在她心裡唸叨了許多遍的六個字立即又變得頹然起來。
趴坐在桌邊,拄著手肘捧起臉頰,莫葉有些無神的睜著雙眼,時不時瞅瞅門外,然後繼續保持一定角度的垂瞼目視桌上的某處空白。
屈老頭兒今天的興致也是極高,不過主要還是因為身邊帶著兩個孩子,左一句右一聲的叫著爺爺,並且求教的問題幾乎全是他能答得上來的,這一切讓他需要的長者榮耀大為補足了一次。同時各類資訊在他腦海中流轉,也讓孤清守宅的他心緒開闊起來,快樂由心而發,如藤蔓蔓延全身。
不過,在天快黑時,買好了衣服的石乙就準備告別了。走之前三人一起上飯館吃了飯,家裡晚上不開火,屈峽怕林杉半途回來沒吃晚飯,就帶了幾個包子回來,只是現在,包子都冷透發乾,林杉還不見人影。在廚房收拾了一下,燒好睡覺前洗漱用的熱水,屈峽有些躊躇於要不要把包子再蒸起來。
猶豫著出了廚房走入正廳,屈峽就看見趴在桌上,模樣看上去睏乏至極的莫葉。
“葉兒,困了就先睡吧!”屈峽溫言提醒。
“噢……”莫葉應了一聲,但當她站起身走向廚房取水洗漱時,她忽然憶起一件事——今天的藥還沒喝呢!
忽然滯住腳步的她忽然在心裡生出焦慮情緒來。她記得師父把那本藥鬼特別為她服藥之事撰寫的冊子給她時,特別叮囑過,叫她自個兒要特別注意服藥的時辰次數,可卻沒說,若他忘記此事時,自己該怎樣取藥。
從邢家村帶出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