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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人可以選擇自己想走的路,想做的事,有些像那看起來纖弱的野草啊,想在哪兒生根,似乎都是無所禁忌的事。
然而,有些事物的命運,似乎是天道定論過的。
且再以那遍地生長的野草為例:誰都可以踩它一腳,若要剷除它,也是非常簡單的事。自然力量在賦予它頑強生命力的同時,似乎也剝奪了它的自我,但這就是它們的命運。
佛家倡導慈悲普度無私無界,但這不表示每每都要對抗天道。有些已得定論之事,若真要頑固扭轉到底,卻可能成真禍害。倘若憐野草的弱小,助野草生滿大地,那麼其它生靈萬物又該何以自處?誰又該如何去拯救它們的強弱得失?
在不知不覺之中,岑遲因為那年輕僧人說過的一句話而陷入到似乎沒有出口的思維迴路當中,並且思緒到了後頭,漸漸與他因自己師兄之死而生的憤怒壓抑情緒靠攏到一起。…
如果說命在天定,那麼師哥以三十出頭的年紀歿於一場由人佈施的圍殺當中,這不是人為的結果,卻是天定的命運?
若是天意要讓他死,那麼他為之貢獻了全部心力的王家帝國,難道一直就是錯誤的舉動錯誤的結果?或者說,他正是由此事而遭天譴?
那麼何為人為,何為天定,誰來劃分、制定規則?
如果世間所有事都有天定,那麼師門為何還要定下那規矩?應該是不需要誰去幫輔於誰,天意自然會偏向某一方,定他為人皇才對。
可若是如此,十幾年前即便師哥不隨那姓王的下山去北邊,最後也一定是王家勝,延綿數百年的周王朝自然會覆滅?
思緒遊走到這裡,岑遲的腦海裡已經變化生出許多個念頭,最後這些猜測、感悟和意念糾結到一處,令他禁不住皺起眉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頭頂上的陽光一暗。失去了時近正午的陽光籠罩,那不時掠過身畔的輕風所攜的涼意也能讓人感觸更清晰一些。頭頂熾意稍減,岑遲感覺似乎心底泛著燥意的溫度也涼了一些,腦海裡的那片混沌也清明瞭一些。
一側目,他就看見小薔的臉龐。
然而在心中思緒萬千,並且這些錯綜的頭緒已經全都纏繞在與師門相關的事情上的時候,忽然看見這張已經認得很熟,卻又令他總是持有質疑態度、與之保持著距離的臉龐,岑遲的心情彆扭了一瞬。
小薔撐傘而來,替他遮去了午間逐漸熾烈起來的陽光。她轉身走來,在還沒靠近過來時就已經看見岑遲臉上神情有些凝滯。待走近後,不明白此時他心中所想的她倒是能清楚注意到,有一滴汗水已經從他額角慢慢滑到臉頰下,他卻仿若未覺。
小薔沒有多想什麼的就從袖裡掏出帕子,作勢要舉手替他擦汗,但她在更進一步靠近岑遲後,就能愈發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神情有異。為此她心裡微微遲疑,捏著帕子的手才抬起一半就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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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流言與證據
》 (325)、流言與證據
這一幕落入眼中,岑遲卻是即時會了意。他略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在小薔面前蹲下身來。
小薔愣了下神,緊接著她也明白過來,不再猶豫,捏著帕子細細替他拭去額上汗溼。雖然是她在服侍他,但她此刻心裡卻是溢滿溫和的幸福味道。
收回帕子,看著岑遲站起了身,小薔隨口問道:“先生剛才在為什麼事沉思呢?”對於她的服侍舉動,岑遲表現出來的主動接受讓她慣常在相府注重身份之別的心境也鬆緩許多,有很多心裡想說想問的話,便容易意到而言開了。
岑遲微笑著說道:“看見這片草,我就想到我的那頭驢,它一定很喜歡這裡的草。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把它從這兒帶走,但如果現在又把它送回來,不知道溪心師傅會不會又心傷這片草地。”
他剛說的這段話小薔聽了倒是能很快明白過來,就見她掩嘴笑道:“先生的那頭小毛驢的確是胃口越來越大,個頭也長了不少,要是它回到此間,這兒的青草一定全都遭殃。”
岑遲聞言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小薔漸收笑容,注意到岑遲的頭上又開始冒汗,她又道:“這時節快入夏了,氣候一天暖過一天,除了早晚還有點餘寒,午間都已能感受到一些暑氣了。外頭漸漸熱起來了,咱們還是先到屋子裡歇一會兒吧!”
岑遲隨手抹了一把額頭溼意,與小薔一同往小廟裡院的會客廳行走,忽然說道:“早上出門時你就不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