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鋪才會在清苦經營幾十年後,看樣子還要如此繼續清苦下去。
而在接受了阮洛擇變的建議後。餘用開始真正考慮“變”的意義和“變”的具體操作,經過一年的潛心研究,餘家的製茶售茶大業除了保留老茶湯這一祖傳茶品,融和接納了其它幾種名茶,還以此為基礎衍生出幾種花茶、奶茶。
最成功的莫過於奶茶的創新,在煮沸的牛奶或者羊奶中加入老餘家以前讓無數客人皺眉難嚥的大苦茶湯,去腥羶的效果頗佳。如果加入的是別的茗茶。顯然效果不如大苦茶湯,還會增加成本。而眾多客人在喝過幾次甜膩的奶茶後,忽然來一碗純粹的大苦茶湯,感覺也是莫名的暢爽。…
如今餘家茶館最受寵的奶茶和資格最老的大苦茶湯成了相得益彰的產品,日常銷售缺一不可,各自的意義都非常特別。
京都有別的茶館想學得奶茶技術,但他們一天沒有參透大苦茶湯的熬製秘訣,便一天不可完全取代。藉此產品的無可取代之品質優勢,餘家茶館在三年時間裡已然做大,不但不再是三年前那種小鋪面,且除了主店還開設了分館。
餘家也早已在一年前連本帶利還清阮洛最初支援的資金,餘用與阮洛的交情也已堅深如鐵。茶館大約每十天要批次採購一次羊奶牛奶製品,為店中最暢銷奶茶的製作主食材,儘管京都現在提供此類物資的商戶不少,但餘用首選的商戶絕對是阮洛名下的供應商鋪。
餘家茶館的崛起過程,表面上看來是餘用搭上了阮洛這條大船,順風走了好運,然而京商群體之中資歷稍厚點的商人恐怕也已品出了此事裡頭包含的一點異處:阮洛這顆商界新星為什麼在剛剛接受舅父的家業後,這麼快就大力幫助一個相當於陌路人的餘用?而餘用這個老頑固,以前建議他擇變的人不是沒有,他從來不聽,可三年前他不知道是腦子裡哪根筋亂搭,就聽信了阮洛這個後生的建議?並且他似乎開了未卜先知的天眼,亂搭船竟也搭對了?
就因為阮洛支援的資金夠厚實,所以餘用終於心動了,人過中年終於決定搏一把?阮洛到底支援了餘用多少錢,他又是憑的什麼,敢這麼放心大膽的支援餘用鉅額財物?如果餘家這次擇變失敗了怎麼辦?餘用又是憑什麼相信阮洛能帶給他成功?
這來自阮洛餘用雙方的兩個主要的問題,已經有人在質疑,但恐怕只要當事的兩個人不說,便難得有人能夠看透。
餘用之所以肯相信阮洛的建議,主要還是因為阮洛的真實身份具有極強的說服力。餘用一開始雖然也有些懷疑阮洛幫自己的動機何在,然而儘管阮洛從未主動說明此事,他這目的未明的動機卻已經在餘家茶館崛起的三年時間裡,得到了間接性說明。
阮父早逝,如果只是憑這位對南昭建國da業有過如山功勳者的一點餘蔭庇佑,阮洛做不大這些事。
實際上,阮洛能掌握的有利於商界的資源,全部來自當今皇權。他需要什麼,能夠在非常快的時間裡獲得龐大權力的支援。因為有這樣的靠山,阮洛才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讓餘家崛起。
——只要餘用肯採納他的建議,開始擇變。
至於阮洛,他當然不是被動接受皇權支援。在皇權與餘家之間,阮洛所擔負的角色,已不是簡單的單向受益方。皇帝一方如此信任他,切開國庫一角供他使用,阮父逝去後留下的那份蔭澤當然也起到一定作用,但不是全部,重點還在於阮洛有沒有與借用國庫相當的個人能力。
國庫願意借出現銀供阮洛自行支配使用,是皇帝念在阮父昔日助他打江山功勳卓著而給他兒子的面子和信任,但借出去的錢終究還是要還的。
餘家茶館就是京都茶葉行裡最先駛出的一艘旗艦,由阮洛代行皇命打造,駕駛這艘旗艦的主人還是餘用,但這樣一艘掀起金錢收益浪潮的旗艦一經駛出,立即引來效仿者無數。
如果舉國百姓都只是縮擠在幾個都城裡謀生,不僅會滯緩全國發展,還會對當地有限的資源分配問題帶來沉重負擔。…
西北那片土壤結構不適合農耕的地方以前少有人居住,地方雖大卻相當於一直在留空,如今這片地方出產的奶製品開始形成一條較為固定的銷售套路,以京都為榜樣,銷售模式開始擴充套件到鄰郡,成熟的食品加工工藝也讓這種特別的食物得到較為廣泛的接受。
西北那等以前鑽不出收益的土地,如今有了別處無可取代的食品產量專案,對吸引移民也有著很強的幫助。
與其說是阮洛在幫餘用發家致富,不如準確地說,是皇帝看重並確定了這片產業存在可以挖掘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