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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部分

就在燕鈺擱下了請石乙去梁國精學的事,然後準備招呼一聲。跟易文換位置,開始第二場競技時,燕鈺忽然聞到一縷玉木香,側目一看,原來是阮洛也起身離開審座。已經走近了。

剛才發生那麼多的小變故,他都能穩坐不動。此時所有事情都解析清楚,他反而坐不住了?

燕鈺不禁微微一怔。…

見阮洛走近,並且是直接走到自己的面前,並肅容看來,不知怎的,阮洛心裡竟生出一絲忐忑情緒。

他隱約覺得自己彷彿做錯了什麼,可當他快速將自己剛才的全部作為回想了一遍,又覺得那突由心起的異樣情緒可能只是某種錯覺。但不論如何,此時他臉上的笑意於不自覺間斂去了大半。

走近石乙的阮洛沒有對他開口說什麼,在將石乙掃了幾眼之後,伸手拿了他桌上的那本賬冊。

略翻看了幾頁,阮洛平靜的臉龐上漸漸浮現一絲笑意,但那笑未停留多久便消失了,他顯然不是對石乙如此,而應該是在賬冊中發現了什麼令他覺得新奇的東西。

燕家提供的賽事素材,既然是能公示在外人眼裡的賬頁,自然是先做過一些修飾的。

對此情況,石乙早就有所發現。那本賬冊上只是一排排橫著書寫的貨品名和相對的款項,十分模式化。至於出倉於何處,納倉於何處,驗收者的名字,時間……總之除了貨品名和貨款,其它一應資訊全都未注。

但阮洛剛才好像是從這樣一本記錄模式無比死板的賬冊中發現了新奇的東西?

難道使‘詐’的不止自己麼?對啊……這些材料本來就是燕家提供的,自己怎麼從一開始竟連絲毫防備意識都未有呢?燕家若真是如此叵測,現在自己想後悔可已經晚了!

石乙想到這裡,心情不禁有些發沉。

他不笑的時候,周圍的觀看者反而更容易將注意力投到他身上,就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無比嚴肅,只是並非同時也有失敗後的頹態。彷彿他那很純粹的嚴正以待,絕非因心情所至,此時才是他內心的本來面貌。

事實也的確如此。

石乙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裡那種輕浮氣,確是他處世的風格,但這不意味著他不知嚴謹為何物,只是他更喜歡讓自己活得輕鬆些。現在的他輕鬆不起來,但也未必就是要顯出他的折喪軟弱。

擱下賬冊時,阮洛看見了石乙浮動不定的眼神,便微笑著詢了聲:“意識到你的錯誤了麼?”

他這話一說出口,臺上的幾個人,包括臺下的一群人,都禁不住面露訝然神情。

他說的錯,是什麼錯?是資料結果上的錯,還是人品出錯?

很快,燕家的那幾個隨從又有些情緒動亂起來。

他們雖然有些看不起易文這個寒門子弟,但還是相信他手底下有點真本事的。他們習慣性的認為,易文的演算結果不會有錯。

現在那姓石小子算出的結果與易文一致,說明錯不在資料,那麼身為這場競技賽的審師,阮洛的話中,有指出石小子犯錯的意味,便只可能指他的人品問題。

(560)、我沒有錯!

如果石乙要裝模作樣,他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前世二十幾年的生活,讓他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尤其是他退役後找到的那份工作,令他每天一到崗,就必須盯著各式人物剝骨離魂的看。他腦海裡至少存著十幾張已經看透了的情態模板,可說是隨取隨用。

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在腦瓜子被殺手打成爛柿子之後,怎麼會跑到眼前這個陌生時代,奔三大叔的魂還覆到了一個不到十歲的懦弱男孩身上,讓他憋著對‘自己’的噁心,‘演’了好久的草包小屁孩,但這的確磨練了他的某項演技。

但是現在,石乙心中坦蕩蕩,做過的事,他或許會因為環境需要而否認,但他沒做過的事,就絕對不會承認。

微怔之後,石乙便恢復了冷靜的思考力,面對阮洛問的那個問題,他直面回答道:“我沒有錯!”

阮洛像是沒有感覺到石乙這個回答中的另一層意思一樣,只笑了笑,道:“你還沒看真正的答案,怎麼能自信你沒有錯呢?”

石乙神情恍惚了一下,失聲道:“阮大哥的意思是指……”

阮洛側目看了一眼,用一碗米臨時代替的香爐中,豎插的那支計時香棒還差一截手指的長度,就要燒完了。收回目光時,他嘆了口氣,道:“現在你就是想重算一遍,也來不及了。”

一旁的易文聞言不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