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掉,如此來回折騰又是為了什麼?”
王熾故作神秘地反問:“你覺得呢?”
阮洛認真思索了片刻,一個有些冰冷的念頭忽然竄入他的腦海,令他的雙眼微微睜大,開口時聲音卻抑低了許多:“您便衣簡從離開皇宮,也只是非常隱晦地借別人之口在雲峽錢莊留了些痕跡,但第一時間趕來恆泰館街區的卻是一幫子殺手,所以……”
“不、不,”王熾連說了兩個不字,緩緩搖著頭道:“你把衛雲淮想得大膽了些,衛侯只是比較的貪得無厭,也不是個做生意的料,但他在大局上把握得還是很明白的。如果我有什麼閃失,因此江山易主,他也就做不成晉都那個一身輕鬆的侯爺了。繼而,他想再多吞個一成的農產稅收,不需要我的干預,那也更成了說夢話。”
“那……”阮洛心中繁雜的諸個念頭有些舉棋不定起來。
就在這時,王熾挑了一個新的話頭問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剛才在那餛飩館裡遇到的兩個賣唱藝人?”
阮洛點點頭,又想起一事來,便徐徐說道:“您方才還說,從晚輩向那藝人賞出一枚金葉子時開始,我們此行就不會太平,這是為何呢?如果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晚輩那一會兒的放肆,晚輩真不知道該如何贖罪!可是,既然伯父您從那時候開始就有所察覺了,為什麼還要繞到這裡來,又故意洩露行蹤呢?”
“你未涉武道,所以恐怕還不知道,剛才入店那幾個人,都是有武功的,這也包括中途走掉的那個樵夫。恐怕他們在未進店之時,就已經牢記了我的臉孔。”王熾說到這裡曬然一笑,才接著又道:“至於那唱歌的姑娘,她唱的調子雖然熟悉,令我確實有一會兒的走神,不禁就想起了子青生前唱歌的樣子……但那賣唱的姑娘的確唱得不太好,不如子青那般肆意瀟灑。我留下那賣唱的,本意是試探,因為她雖然看起來可憐,但不如他身邊帶著的那個老者可怕。”
阮洛仔細將王熾話裡的曲折路子理清了一遍,隨後有些失神地說道:“晚輩的確看不出來那幾個人有什麼問題。當時晚輩只以為您真的想聽曲。但您說那賣唱姑娘身邊帶著的老者可怕,晚輩看他卻似乎是個瞎子。”
“他們有心準備而來,當然什麼都可以是裝扮而成的。”王熾牽強說了一句,並不打算對阮洛細談此事。稍許沉吟過後,他彷彿收穫了什麼似地又笑了笑,左手食指摩挲著大拇指上戴著的寬玉扳指,緩緩說道:“衛侯過不了幾天就要來京都了,今天這事不管是不是他動過的念頭,怎麼說也能叫他將吞了的公產吐出一大部分來,我正好有用。權且當他只是替我守了幾年晉都的銀庫罷了。只希望他辦的雲峽錢莊虧得別那麼厲害。到時候要是還不出來。就得讓他吃牢飯來還了。”…
阮洛聞言不禁眉梢輕顫,話題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雲峽錢莊上面,涉及到的是皇帝的大舅子。又是這個敏感的話題,他並不想對此多嘴什麼。
但慢慢的。王熾就將這個話題牽扯到了他頭上,望著他慢聲說道:“你把放在雲峽錢莊戶頭上的實產拔一部分出來,再填上虛產作為掩蓋,免得事後可能叫你為難。”
阮洛終於忍不住了,用類同提示的語調問道:“您剛才不是說過,清查晉北侯的事情,在您心裡還只是一個念頭麼?難道真的要查?”
“我還想給他一個彌補悔過的機會,就看他這次來京的表現了。如果他順從,此事於我這邊便是輕鬆處置。”王熾沒有接著說如果晉北侯不順從。他還會怎樣處置,這個話題說到了這裡,大約就算結束了。末了,他又補充說了句:“事情做成這個樣子,當然不算嚴肅的徹查了。”
“伯父的叮囑。晚輩記下了,今天回去之後就會妥善安排。”阮洛微微垂下眼眸,這種涉及皇帝家務事的敏感話題,當然是越快結束越好。
王熾忽然嘆了口氣,慢悠悠說道:“如果不是青川戰事將起,軍需消耗極大,卻又在這段關鍵的日子裡讓我察覺到晉都稅收的異常,我或許會遲了許久才去看晉都的賬目吧。或者即便我要小查晉北侯,也會多做一些籌劃,不會把事情做得這麼倉促。或許我還真會查一查,今天這事情會不會也真的不止是晉北侯動過的一個念頭那麼淺薄呢。”
在王熾的幾句話點撥過後,這件妹夫要算大舅子老賬的事情,立即翻轉成了大舅子要對妹夫行歹毒之事。一旁聽著的阮洛只覺得心尖兒上盤旋起一層溼冷的黑雲,這事兒後頭的此種猜測,還是剛才自己提出來的。
念頭一轉,阮洛連忙將這個話題引入一個新的陌生途徑,輕聲問道:“據晚輩所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