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著丞相走了,剛才廳中德妃身邊最後一個被揮退的女僕人青夏此時是第一個走近過來,恭請問道:“主子,您需要婢女做些什麼?”
“不需要了。”德妃淡淡開口,目光掃過前院那幾個站得有些歪扭的侍衛,竟還有兩個人暈在地上還沒醒,她的心緒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說道:“這都是怎麼了?”
侍立在一旁的青夏連忙恭聲解釋道:“他們只是受了些挫傷,問題不大。相爺的侍從已經手下留情了,他們的那點挫傷在外表上並沒有表現,不會引人疑心。”
青夏本身武功不俗,又是德妃非常信任的心腹侍女,聽了她這麼一番解釋,德妃當然不會質疑,也省卻了心裡一個沒有說出口的隱憂。
如果這些侍衛被打得鼻青臉腫,甚至還見了血,她還真有些頭疼怎麼帶著他們回宮。
“罷……”德妃長出了一口氣,準備結束今天這一趟並不愉快的宮外之行,緩緩對身畔的女僕人青夏吩咐道:“叫侍衛長去請沐夫人,準備回宮了。但你傳了話就立即過來,跟在我身邊別再管其它事情了。”
青夏當即應諾,又朝德妃躬躬身,然後就轉身朝守在院外的侍衛長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丞相的侍從在與守在最前頭的侍衛長打照面時沒有手下留情,把他結實地打趴下了還是怎麼著,從丞相來這裡到其離開,那個武功還算不錯的侍衛長一直不見人影。
控制不了的阻撓,就只能直接摧毀啊!…
青夏在心裡默默說道:只望主子這趟宮外之行一切順利,所以希望他無事。
……
……
德逸樓,丙字三號雅間。
當折劍從清風館那邊回來時,他就看見丙字三號房裡居然開席了。
何謂開席?簡單說來,就是屋中幾張精緻的雕花小桌被湊到一起,拼成了一個高低有些不平的大桌,然後上頭擺了三十多碟各式各樣的精緻小菜,滿滿當當,連酒盅都沒地方放下去了。
“喲呵,看來這次主尊給你們發的外出經費不少啊!”折劍關上房門,在說著話的同時徑直走到桌邊坐下,下意識裡就要伸手去找酒,但他很快就發現,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餚之間,不是擺不下酒,而是根本就沒上酒。
他有些自覺無趣地擺了擺手,然後垂下手臂將手掌平平擱在膝上,這坐姿在不自覺間流露出一些大將的氣場。
望著桌邊圍坐的幾個年輕人,折劍笑了笑後又說道:“是不是你們兩個裡頭的誰私吞了賞金啊?”
孫謹和烏啟南都沒有理他。他們兩個人一個正晃著手中一把鋒利尖銳的匕首,望著面前那一盤芙蓉雞,似乎在考慮先掰哪隻雞腿;另一個人手執竹箸,正在與他的師妹金玲分食一條清蒸桂花魚。這樣一來,連金玲都沒有空暇理折劍了。
“瞧你們的吃相,是在搶著吃斷頭宴嗎?”折劍的目光在面前拼桌上的三十多碟精緻菜餚上掃過,就見這些菜大多是油膩肥厚的葷食,他有些後悔之前吃那麼多豆糕了。
這樣豐盛的一頓飯,就是宗門主辦的新年宴也達不到這個標準。折劍又有些懷疑,自己習慣口無遮攔的一句話,會不會真的一語成讖?
有了這一轉念,折劍不禁暗暗有些心驚。
就在這時,鄰座的伏劍停止了咀嚼,將口中食物嚥下,然後從衣袖裡取出一隻信袋,遞向折劍的同時還說道:“這是剛才宗門使者傳達的命令,你也看看吧!”
…
(697)、要低調!
…
折劍從伏劍手裡接過那信袋,剛剛將信箋倒出來,還沒開啟,他就聽伏劍又說道:“同這封信一起由宗門使者遞來的,還有五張一千兩的銀票,我們五人估計會在這裡再待十來天。”
“噢……”聽伏劍這麼說,折劍手上拆信的動作微頓,他先含糊地算了一筆賬,“那就正好是一個人花一千兩,宗門都把銀子先分配好了。不過,若只是要待在這裡過十幾天小日子,一人一千兩未免浪費了點。”
這話說完,他才開啟了手中那張對摺了三次的信紙,視線在紙上那簡短的兩行蛇扭一般的細字上掃過之後,他抬起目光又將圍桌而坐的四人掃了一眼,然後咧嘴笑道:“信上說要我帶著你們玩,花盡那五千兩,不得不說,主尊這可算是找對人了!”
伏劍瞪了他一眼,幾個好不含感情的字眼如同從嘴裡擠出來一樣:“你注意點。”
折劍知道伏劍是在訓他不該拿主尊說笑的事情。對於伏劍在宗門規矩上過於刻板的作態,折劍早就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