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聲片刻後的石乙乾笑一聲。沒有回答莫葉的這個問題,直接調轉話頭道:“不如還是說說喜鵲吧,還是這種鳥好,添喜慶。”
莫葉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這種鳥站在誰頭上鳴叫,就意味著誰人家裡有喜事。”
石乙正想認同的附和幾聲,卻在將要開口之際,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莫葉也回過身來,淡漠說道:“可是它剛才卻是停在墳頭,看來這種說法,也不一定就準呢。”
石乙“呵呵”一笑,道:“剛才它那是貪吃的叫聲,跟報喜無關。假使這種鳥的工作就是給人報喜,那麼它應該也有想要休息的時候呢!”
莫葉覺得石乙的話說得很有趣,她臉上忽然顯露一絲微笑。
石乙沒有再說烏鴉或者喜鵲,他站起身,朝四周環顧了一眼。
莫葉隨即也拎著空籃子站起身,看著他環顧四周的表情,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凝神道:“還有誰人跟著你來這兒了麼?”
給師父造了座假墳,並在每年的今天都會來祭拜的事,莫葉只對阮洛、伍書,還有眼前的石乙說過。此事的確不宜聲張,莫葉連石碑都沒有給空墳象徵性的立一塊,就是怕伍書所言的,師父的那些舊日宿敵可能找出這裡,連空墳都給掘了。
墳裡雖然安葬的只是一隻小瓶子,但這對莫葉來說,仍是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石乙這次來,還帶著別的人,難以保證這秘密還能否不被洩露出去。
石乙看出了莫葉臉上那些微緊張,但他心裡早有答案,連忙擺手道:“因為我是忽然想到那封信,錯過今天,就只能等到明年才有機會‘捎’給林先生了,但我昨天又沒同意與你一起來,不知道位置,所以我只好找了伍叔,讓他帶我來的。”
石乙學成回京,聯絡上莫葉以後,發現莫葉不知透過何種機緣,拜了一位怪臉叔叔,莫葉似乎對其十分信任。雖然不知這二人的關係走到如今這一步,其中經歷了多少細節,但從時間上推敲,他二人的結識應該是在林杉出事以後,這樣一想,有些事倒也不難揣測了。
因為自己也沒什麼親人,從小習慣了與沒有血親的人交往,僅是東風樓裡的幹姨母就有十幾位,所以石乙因此也養成了一種好脾氣,基本上不認生。看莫葉一口一個伍叔叫著,石乙很快也跟風同稱。…
反正若真要認真去辨別,伍叔還是伍書,還真不好辨。
不過,石乙在稱撥出這兩個字時,的確是語含了一些敬意的。
聽聞伍叔也來了,莫葉雖然早已習慣伍書在白天出沒時常保持的那種躲閃作風,他到了這兒卻不現身也很正常,但她初聞石乙所說,心中還是微微生出訝然之意。
莫葉在聞言之後,與石乙一樣,也四下環顧起來,在尋找那抹似乎只要一眨眼就會消失的身影。
三年前的夏中,在春末隨商艦出海的伍書平安歸來,找到莫葉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她小瓶子在哪裡,他有些不放心,要檢查瓶口的瓷焊,怕在他出海的日子裡,莫葉又不聽勸的做了蠢事。
莫葉只得告訴了他,將瓶子埋葬的事。
對於莫葉用小瓶子代替林杉的衣冠,在荒野給林杉造了一座空墳的事,伍書每提到一次,臉上的神情都會顯得有些古怪。莫葉不知道他每到那個時候,都會想些什麼,漸漸就模糊的認為,那是伍書從來沒有陪她一起來這兒看過這座空墳的原因。
莫葉向四周看了幾眼,也沒有發現那抹熟悉身影。
稍後,居然還是石乙先發覺了,側身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土埂,對莫葉說道:“現在他在那邊等你,你過去吧。”
莫葉投遠目光,看向石乙抬手所指的地方,仔細凝神,確定那兒空曠一片,她才又側目看向石乙,疑惑了一聲:“那兒沒有人。”
還好在她心裡沒有存過什麼鬼神概念,否則以她此時所站的地域特點,恐怕會下意識覺得石乙白天見鬼——雖然伍書那形象模樣,還真跟鬼魅有點相像。
(665)、選曲
…
“川西?那可是個苦地方吶!那麼苦的地方出來的曲調兒估摸著也會透著一股苦意吧?可是吟歌作曲的主意可是要取悅人的,咱們可不想聽什麼令人憂鬱的歌調兒。”
“哎哎,是苦是喜,先讓人家小姑娘唱一曲,那才能分辨得清,光你一個人評判,能佔全了咱們大家的理嗎?”
“說得也是,不過我還是想把一句醜話說在前頭。京畿首府裡的日子雖然是漸漸好起來了,可這好日子也不是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