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想了想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如果她真的不想做了,缺掉這一個環節,真的沒有問題麼?”
“留下一個變節了的她,比缺失這個環節,你覺得哪種情況造成的後果比較嚴重?”蒙臉女子反問了一句,見白桃沒有回答,她沉默片刻後就又說道:“此事我會告知主子的。但你這邊仍然只管接受飛來的鴿子,而不要往外投放,牢記這一點吧。”
蒙臉女子第二次說了這話,白桃對她今天遲來了半個時辰的質疑便更深了,也將她之前問過一遍的一個問題再次問出來:“你今天遲到的半個時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我這邊的事……”蒙臉女子的話只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她已推門出去,幾個縱身登上一道院牆,翻身消失在牆頭。
她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在白桃看來。已足夠說明一個問題。她的確是在來的路上碰到事端了。而這個事端就是間接導致自己不能再向外投遞訊息的症節所在。
緩步走出雜物房。白桃抬袖撣了撣左邊肩頭不慎掛上的一絲蛛絲,望著蒙臉女子離去的那處牆頭,她的眼神一陣起伏。
蒙臉女子的確惹了點麻煩上身,但令她想起一遍就心驚一遍的是。這個麻煩她到了今天才被動的覺察到。就在今天來宋宅的路上,她為了擺脫掉那個跟在她身後的影子,足足花去她半個時辰的時間。
此刻離開宋宅,她心裡正想著,等會兒回去宮裡見主子,自己應該怎麼解釋。可就在這時,她驚恐地發現,那個影子居然還在。影子人似乎不是被她半路甩脫,而是在離近宋宅的位置時。就故意放鬆了追蹤。
不得已,蒙臉女子只能啟用了應急準備。
故意將那影子人引入一個光線遮蔽的幽暗巷道,蒙臉女子找準一個容易離去的位置站定,這才突然轉身,望著剛才的身後、此刻的正對面一片空空的潮溼地面。冷聲說道:“跟了我這麼久,你也不累?”…
因為潮溼而顯出一種接近黑色的宅戶外牆旁,有一個灰影從牆頭滑了下來,這便是跟了蒙臉女子一路的影子,而他實際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人有著一頭近同枯草的頭髮,用布帶緊緊紮在腦後,還算結得乾淨利落。但在他額頭上,還是有幾縷“枯草”彷彿怎麼也扎不起來,耷拉著蓋住了半邊臉。而在這半邊臉上,彷彿緊緊扣著半片面具……又不似是面具。
不論怎麼說,這個影子人在與蒙臉女子四目相對時,他並沒有蒙面。
蒙臉女子眼見此景,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她的一雙細柳眉微微一蹙。
伍書現出了一路仔細隱匿的行跡,將自己的面容展現在蒙臉女子眼前,雖然他此刻已經明顯覺察到,周圍十步範圍內,已經圍圈站了不少於六人,自己陷入了對方勢力的包圍圈子,但他臉上依然無一絲懼意,很平靜。有些情緒的表露,似乎如石雕一樣刻在他臉上。
他沒有想後退,儘量遠離這個圈子的攻擊範圍,反倒是在雙足落地後不久,就又向蒙臉女子走近了三步。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蒙臉女子的眉眼上,一個人若是矇住了口鼻臉頰,對於普通人而言,可辨識記憶的地方几乎遮擋了一大半,但對於接受過四組特訓的他來說,要記住一個人並在替換的環境身份中辨識此人,只需要記住她的髮際、眉眼、鼻根起處與印堂之間的距離,也就夠了。
如果今天拿不下她,在今天之後,她仍然絕難逃脫。
唯一讓伍書感到意外的是,沒想到這個人在外頭還隨時帶著這麼多的幫手。如果自己強硬出手,那些她的幫手是會忌憚收手,還是會全然不顧的來個玉石俱焚?
為了儲存本體,任何分枝都是可以折斷的,這種情況他不僅從別人身上的事裡頭旁觀過,他自己所在的四組外駐組裡也發生過不止一次。思及此處,他出手的意向便遲滯了一下。
看著眼前這個面孔詭譎的灰衣男子,看著他向自己走近了幾步,以碎花藍布蒙著臉孔的女子竟禁不住有些心生懼意,站定的雙足有些微顫移的跡象。
好在那灰衣人只走了三步就停下了,蒙臉女子也沉下心來,淡淡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跟著我?”
伍書也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我認錯人了。”
但他卻一直跟蹤到了這裡,這好像就不是道一聲認錯了,然後就可以拍手走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蒙臉女子冷笑一聲,說道:“你認為我是誰?”
伍書的聲音裡似乎也掠上一縷透著涼氣的笑意,回答道:“你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