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要稟告林杉,但看見陳酒在屋裡,他話到嘴邊又遲疑了一下。
林杉看出了他在猶豫什麼,攪拌著豆粥的湯匙頓住,他道:“直說。”
“是。”江潮乾咳一聲,然後徐徐道:“那女犯人似乎快要不行了。”
林杉擱下碗,又道:“廖世去看過了嗎?”
“還沒。”在說出這兩個字時,江潮臉上的神情微微一亂,緊接著又道:“就是不知道廖世這幾天去了哪裡,才會讓那女犯人有機會……”
“去看看。”林杉已經站起身來。
陳酒掃了一眼擱在桌上冒著熱氣卻只動了一勺的豆粥,一絲憂色浮上眉梢,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然走去書架旁,取了搭在架子上的裘衣,替林杉披上。
臨出門時,林杉又對江潮叮囑道:“你把炭火搬出來,屋裡全是書,要注意火星。出來後,把門鎖了,人別走,就守在這裡。”
對這書房裡的書籍——或許不能稱呼那些大多沒有題記的冊子為書——一直以來他都是對外保密的,江潮也明白這一點,立即一臉謹慎的應聲。
林杉對江潮當然是非常信任的,叮囑完這一句,便沒再遲疑,出屋去了。江潮的視線在書房裡一晃,看見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一碗豆粥,他忽然心念一動,跑出書房,向著已經走遠幾步的林杉喊道:“大哥……”
…
(592)、殺了她算了!
…
看見與林杉一齊回頭看過來的還有陳酒姣好的面龐,江潮又遲疑了。
如果讓自己與陳酒置換位置,不知道林杉能否同意?在此之前陳酒還沒見過那女犯人,可在此之前,林杉也很少讓她來這處書房,關於書房裡連他都少見的書冊,林杉是否放心讓陳酒看到?或者根本不打算讓她涉事其中?
轉身看過來的林杉凝神片刻,不等江潮再開口,他已說道:“書房就交給你了。”
江潮微怔,緊接著他又看到林杉對陳酒說道:“你也別跟來了,幫我帶幾句話給杜、武二人,讓他們去找廖世。”
江潮忍不住道:“他們兩個已經去了。”
“是麼。”林杉聞言看向江潮,眉間掠過一絲詫異,“那怎麼還會找不到。”
沉吟片刻後,他又對陳酒說道:“找人的時候,讓他們加上一句話,對所有可能與廖世有聯絡的人都留一句話,就說我突然身發高熱,已經昏迷不醒……”
林杉這話還未說完,挨在他身邊站著的陳酒就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惱道:“哪有像你這麼咒自己的?”
林杉自己根本是不信這一套說法的,但他也知道身畔的女子是在擔心自己,只得輕聲勸慰道:“沒事,只有這樣說,廖世他才能來得快些。”
陳酒憂心道:“那你也不能總這麼騙他,萬一哪一天……”
她沒有繼續說“哪一天”後頭的假設,她不忍繼續說。
“別擔心了。”林杉握了握陳酒的手,微微一笑。又道:“好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等見著廖世,我會跟他解釋的。”
陳酒心下終於安穩了些,但緊接著她又道:“你不讓我陪你同去,那至少也得帶一個人同行。”
林杉本來想向她解釋,那女犯人已經是瀕死之人。奈何他不得,但他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如同乖順的孩子般點了點頭。
……
三年前,江潮不聽命令,堅持尾隨著林杉來到北地。經過厲蓋用心培養的他最擅長的就是偵查,否則當年厲蓋也不會只派了他負責待在林杉身邊護衛。而在北行的那一路,江潮身上帶著傷還沒忘了職責所在。不僅殺了好幾個尾隨的探子,還俘獲了幾個。他因此在林杉屬下的一眾老部將心裡建立了不小的名望,也的確給林杉幫了大忙。
俘獲的幾人在數番嚴刑拷打之後,吐露了不少訊息,當然也有試圖自盡的人,可只要有林杉的留命指令,再加上江潮親自監督,這些人便是想死也難成。至於自殺手法中的絕食一策。因為林杉身邊還有一個廖世,在藥物的控制下,這些人想把自己餓死也難。
然而在這樣的環境裡。若有人能不受控制,那便顯得格外醒目了。而更讓人驚訝的是,三年前俘獲的幾個探子裡,能如此堅韌的用意志力抵抗拷問、刑罰以及藥物控制的探子,居然是一名年輕女子。
這女子武功不俗,當年江潮為了抓住她。明明老早就發現她的古怪行蹤,卻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得手,林杉最初的隱居地也因為防範這個女子可能已經將跟蹤地洩漏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