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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部分

在御書房外隨駕的,以及御書房內替皇帝侍筆的,都是經海公公挑選出來的內侍官。在幾年前,海公公生了一場病,便挑選並教出了兩名太監代替自己侍奉皇上。他一個人的工作卻分給了兩個人代勞的原因則在於,怕沒人能在短時間裡接受皇帝的一些不能外傳的‘癖好’。事實正名,海公公這樣分職專行的安排是很有意義的。

雖說那侍筆的太監正如剛才皇帝對德妃所描述的那樣,站著如一根柱子般呆板冷清,但皇帝本人對他的做事方式,其實還是比較滿意的。

侍奉筆墨的這名年輕太監從不對皇帝批閱奏摺的事發表個人看法,但在遞筆、磨墨等事物上。行事卻是十分機靈,可以看出他本身並不笨拙,擁有內慧卻能十分嚴格的約束自己的行為,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樣的人在一般時候恪盡職守,不會用自己的小聰明影響主上的決定,但在非常時刻,卻可能發揮非常作用。…

而那名立於御書房大門旁的隨駕太監,也是經海公公調/教過的,其受教的最重一環,就是關於一位布衣青年人的出入問題。

對於那名青年人隨意出入御書房的行為。隨駕太監得到的命令是儘可無視,並且為之保密。雖然那布衣青年的行動一直是來去如風,可至今能將他與現任京都守備軍總領聯絡在一起的人不出一二,這份保密的功勞,隨駕太監做得十分稱職。可這份稱職的背後是一天又一天的擔驚受怕,以及精神上的高度緊張。

今晚。皇帝來批閱奏摺時又將執筆太監喚了出去,那太監便知道是那位布衣青年人到了。他走到門外,與另一位隨駕太監分立左右,交換了一下眼神,知了確信,卻是暗暗吃驚,不知何時,那布衣青年已然在御書房內了。

門的另外一邊站著的那位隨駕太監反而沒有他這麼緊張,布衣青年如果進去了,或者出來了,那麼事情都簡單。他最怕的是那青年人進出的那一瞬,準確來說,是最怕自己看走了眼,誤將刺客當那布衣青年給放了進去。

書房內,皇帝手中硃筆一點,最後一張奏摺批定,與此同時,一貫穿著剪裁精簡合身的布衣的厲蓋從一扇屏風後走了出來。

皇帝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肢體,微笑說道:“老三已回,而且我們都見了面,還有什麼事能讓你再以這種方式出現?”

這種不論身份、不遵禮儀的會面與談話,是十年前就存在的。十年時間過去,厲蓋的身份從當初的絕對秘密到現在的略有暴露,因為擔負了明面上的官職,很多事都可以直接交流。不過,這種舊的交流方式還是存在著的,並且隨著這種方式存在的習慣也沒有改變。

不過,能讓厲蓋用這種方式與皇帝交流的事,一定有其絕密性。

“我要告訴你一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厲蓋語氣平緩的說道:“廖世的行蹤終於出現了。”

皇帝聞言,目中神情微變。

方才他還對德妃說過,太醫局嚴廣做保,稱廖世極有可能可以治癒二皇子的宿疾,以及德妃的疑症,這訊息不管是否已經流傳出去,廖世的人身安全在目前看來,都是一項秘密。不過廖世自十年前跟著林杉離京。行蹤就一直十分隱秘,更在幾年前完全失去蹤跡,為此他還在書信裡跟林杉大吵了一頓。

現在,他居然出現了!雖然想到為了追蹤廖世的行跡,自己的一切做法,算計意味太重,然而只要知道他的所在,自己算計得也值了。

沉吟了片刻後,皇帝的臉上露出一抹略顯古怪的笑容。“真是巧啊,剛才我還跟人說起他呢!”

……

當清晨第一抹陽光從窗欞中投射進屋時,一夜都沒怎麼好好睡過的二皇子也沒怎麼再休息,早飯也未好好吃,隨後就直接來了葉氏賢妃生前住過的那處別苑。

又是一年春來到,別苑牆角的那棵野杏樹,枝頭又開滿了淡色杏花。

指尖觸碰過微涼的花瓣。想起這株杏並不能結出果實,二皇子心中不禁一陣異樣感觸。

沒能在院子裡多待一會兒,侍從見他臉色有些不對,勸了好幾次,終於把他勸進屋去。

屋外先傳來遲重與小意簡短打招呼的聲音,然後就見拎著一個大鐵甕的遲重走了進來。鐵甕那鏤空花紋的蓋子上透著絲絲淡得幾乎不可見的煙氣,隨著遲重的走近,二皇子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浪潮襲來——他讓遲重去取碳,沒想到遲重直接把碳燃了才拿過來。…

遲重將大鐵甕放入屋子正中那空蕩蕩的火塘裡。掀開甕蓋,讓熱氣絲毫無阻的透了出來。二皇子捧著手爐就又坐到了地面鋪著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