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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部分

“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吵你。”林杉含笑頷首。雙手平放在眼前女子兩邊伶仃肩頭。略微用力下壓。“沒什麼事,你就接著再睡一會兒吧。”

“你昨天真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陳酒喃喃說了句。她只是迷糊睡了一小會兒,精神還在淺睡中繃著,待初醒來時。最先跳出腦海的赫然就是昨夜最令她擔心的事情。

依著肩頭傳來的力量指引,陳酒終於放鬆了一些心緒的又躺了下去,任由林杉再次替她蓋上被子,還聽他徐徐又道:“其實昨夜你可以不必守候在這裡,我只是有些暈酒氣,與醉酒並無兩樣,待睡一覺過後自然就會好了。”

陳酒輕微動了動嘴唇,一陣欲言又止。

這間臥室、這張床,雖然都是林杉的。但陳酒卻對它們很熟悉,因為她曾與林杉在此同食同眠將近兩年時光。但除了同食同眠,在這間臥室裡她沒有機會與林杉做任何別的事情。在那兩年對林杉而言最艱難痛苦的時光裡,她是以一隻枕頭的“身份”留在他床上的。

林杉傷愈之後,她便連給他做枕頭的機會也沒有了。…

若非因為數天前廖世第一次叮囑告訴她的那些事情。此時因為熬夜疲倦而疏失了不少耐心的她,很可能因為自己那枕頭的身份而心生一絲怨惱,甚至自輕於自己。

自己多年的努力,對眼前這個男人而言,依然是無足輕重的嗎?

是不是真的該放手了?繼續的守望,對他而言可能是絆阻,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假使自己失去了他,其實也未必就不能獨自生活下去……

不……不對……

陳酒心頭剛動了離開的念頭,她就忽然覺得一陣難抑的酸楚湧上心頭,彷彿胸腔裡那顆跳動的心臟忽然被一根帶子捆束,並愈束愈緊。

其實心上的那根帶子一直都在,那是她求不得而給自己帶去的壓力,然而倘若她不想繼續爭取那求不得的人時,她彷彿更覺得為難,精神上更覺痛苦。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求不得。求不得便不得吧!也許能每天看見他,就已經是一種得了。若因為自己而誤了他熬心半生的大事,自己才是背上一頂罪枷,真正失去了選擇的餘地。

陳酒臥在林杉的床上,蜷縮在還餘有她心愛的人融融體溫的棉被裡,那表層布料略糙的棉被褥子就彷彿忽然輕得像一團雲朵,承著她悠悠晃轉,令她無比眷戀的想要一直這樣沉醉其中。

鼻息間清晰可聞他服藥多年而沁透肌體的淡淡藥香,這種氣息她已經很熟悉了。她當然喜歡與他親近,但每每嗅到這絲藥氣,她又會覺得心疼。

她還是比較喜歡原來的他。

他最喜歡的兩種酒,一種是糯米釀造,一種是摻杏花。糯米酒口感醇厚,後勁較大,他喝過之後,往往眼中就會升騰一層薄霧。而杏花酒為了儲存花瓣香氣,釀造得則比較清淺,雖然有些微辣喉感,卻不易飲醉,故而是他日常都會飲上幾盅的酒品 。常飲杏花酒釀的他,衣袂拂風而動時,若有若無的清杏氣息自然便逸散開來。

只是那樣的他也許再難回來了,他身上現在只剩有較為清晰的藥味,微微泛苦。

她本來以為,只要等到他傷愈康復,無論三年前他剛到達北地這座小鎮時,身體狀況有多麼糟糕,一切總也會很快好起來。

但事實情況令她失望,也極為無奈。哪怕是廖世親自全程救治,也只是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以及修繕了外表的安好,實際上他的體能已經衰退得厲害。

他後背上的面板一片崎嶇硌手,身體削瘦下去後就一直沒再養起來。若不慎淋雨。白天他的身體還無甚徵兆,到了夜裡必定就會發起高燒來。偏偏後背那片被火燒壞的面板即便如今癒合新生了,也再沒有了發汗的作用,汗水就全從臉上沁出,只是旁觀這一幕,就叫人心揪欲裂。

若非考慮到這些兇險,昨夜她和那幾個瞭解這一情況的近衛也不會一定要守在這裡一個通宵。廖世走了,幾個知道林杉身體實際狀況的人都有些懸心,因為他們不確定林杉的昏厥是全因為暈酒之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對於廖世而言。風寒發熱症狀只是小疾。他隨手從他那沉重的藥箱裡取一瓶藥出來。只需一粒,雖說藥勁過猛,能令林杉汗如雨下,但退燒的速度卻是極快的。即便折騰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的事情。

但現在廖世走了。…

一點小岔子,即可叫所有知情人擔心一夜。

陳酒回顧著自己在昨夜守候時的種種擔心,以及對今後如何安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