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一陣的阮洛稍稍回過身來,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時說不出話來。還好有白桃在一旁扶著他,否則嘔吐過後一陣虛浮上頭。他可能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莫葉連忙像白桃那樣扶住了阮洛另外一邊的臂膀。只見他的精神狀態比起剛起床那陣是驟然虛弱下去。她立即看向白桃,脫口急道:“怎麼辦?”
“要趕緊去叫郎中來看 。”白桃眉頭皺緊,轉言又道:“你對這兒還不熟,我去叫郎中。咱們先把他扶回屋去。”
莫葉只得點點頭。
扶阮洛回屋躺到床上,白桃幫他蓋好被子,細心擦乾淨他嘴角的汙處,又出門大聲召了兩個丫頭近身,吩咐她們去廚房燒些開水來,然後她迴轉身囑咐了莫葉幾句,這才急步走了。
莫葉以前時獲知一個說法,叫‘病來如山倒’,此時的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不禁心下有些恐慌。
她按照白桃走前地吩咐,用柔軟的帕子輕輕拭去阮洛額頭一陣陣泛發的虛汗,她自己的額頭倒也開始不停流急汗,卻渾然不自知。
胃裡積食一空,這會兒的阮洛倒是感覺臟腑間的滯氣疏通了些。可是頭卻變得沉了起來。…
然而生病的經歷在他成長至今的歲月裡,是常有的狀態,所以他除了感覺身體不適,心裡倒是不太擔心的。
緩緩出了口氣,他望著急的滿頭汗的莫葉,沒什麼力氣的說道:“我常常生病,躺幾天、吃些藥就會好,這沒什麼的。”
莫葉忍了忍,終於忍不住道:“都是我的錯。”
“只怪我自己身體不好,與旁人何關。”阮洛喘了口氣,輕聲道:“你才剛來,怎能怪你。”
莫葉捏著帕子的手不由得一緊,沉默了片刻後,她一咬牙道:“如果不是昨晚我沒有在你身邊看著,怎麼會有後來的事?仍是我的錯。”
阮洛嘆了口氣,道:“好吧,是你的錯,但你只是小小失誤,而我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他忽然又是一笑,溫言道:“不過,生病還是挺難受的,所以你以後要看好我啊。”他笑得有些勉強,眼中斂著疲憊。
“好。”莫葉咬著下唇,眼睛裡泛起晶瑩。
……
昨夜,王哲與燕鈺一直聊到深夜,飯莊裡跑堂的夥計終於忍不住委婉提醒,京都快要宵禁了,滿身酒氣的一行四人這才踉踉蹌蹌離開了雅間。
燕家有置辦在京都的一處宅所,宅所的管家早就聞訊等在外頭了,茶都喝了好幾壺,卻不敢觸犯少當家會友的好興致。
當然,作為燕家的核心家僕,這位五十來歲的老管家是知道王哲的真實身份的,這也是他不準備打攪少當家與朋友喝得酩酊大醉的重要原因之一。
燕家老管家大方的付了酒資,使喚幾名護院扶著燕少當家上了馬車,又安排幾名護院照例送王哲上車。
同車的卜羽發著酒瘋仍叫著不要回去,稍微清醒一點的王哲只好叫燕家的護院送他們去了一家客棧落宿。燕家老管家雖然還不知道卜羽‘不要回去’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他能料定王哲這個樣子肯定是回不去就夠了,自然又親自跑了一趟,將此事安排妥當。
一場大醉後醒來,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捂著如被鈍器重擊過一樣悶疼欲炸的頭,仰躺在床上的卜羽睜開眼睛。甫一入眼的場景讓他意識到自己躺在別人家裡,他頓時從床上蹦了起來,跳下了床,又立即衝出房門,然後一腳踹開隔壁那間房的房門,大吼道:“王——哲——”
昨夜休息前,作為卜羽的老朋友,王哲的神智雖然處在醉酒之中,卻還沒忘了老朋友醉酒後的惡癖。於是他將中間的屋子給了卜羽,他和楊陳各居左右。
果不其然,卜羽一早醒來就立即踹門找人。
(730)、偽跡實蹤
…
雖然她的話語輕柔,但直至如今,每每觸及他胃部這兩處大穴,她都會心神一緊。
不是因為男女之別造成了她嬌羞的心緒,而是時隔一年之前,他的傷勢剛剛癒合,卻正值身體素質最差的那三個月裡,她每次要伸手摁他這兩處穴位時,都是在幫他催吐。
在那三個月裡頭,廖世開始削減他每天服用的藥劑量,並建議他開始進補。但那時的他加強進補的結果卻往往是吃下什麼,過不了多久就會吐出來。
不管那些珍貴的補品被陳酒熬煮得如何細碎,他彷彿都無法承受。有時候他吐不出來,囤積在胃裡頭,難受得臉色蠟黃,就全靠陳酒給他揉胃催吐。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