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不著票非要坐硬座來?你自己不對自己坦誠我表示很無奈。”
沈笑笑的笑淡了:“我有什麼法子。”
是啊,她有什麼法子,現在見了又算什麼,做小三?沈笑笑不是那塊料。班小花不是沈笑笑,那些忽明忽暗的心事,充滿傷痛的成長經歷,愛的缺失,那些錯過的瞬間,她如何能懂?
班小花瞬間明白了沈笑笑的心事,只能苦笑:“我要是你,說什麼也要為自己活一次,任意妄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焦陽就是我任性拐來的男朋友。”
“為自己活一次”,這句話擊中了沈笑笑,她為什麼去雲南上學不就是為了為自己活一次?她的眼神亮了,轉身抓過手機。
撲通撲通,車水馬龍中笑笑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撥通了電話她第一句要說什麼?“我在你賓館下面,過來一起吃個飯?”不好,太隨意。“你過得好不好?”也不好,太矯情。
到底要說什麼,沈笑笑糾結了半天,最終決定改發簡訊。她忍不住嘴角上揚,他是不是和從前一樣,還是那樣語氣溫暖又帶著頑皮憊懶?
她不是不想他的,怎麼可能不想他。每每在街上看見瘦高的背影,相似的髮型,她心裡就立刻翻江倒海,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仍然想跑到前頭去看看是否有奇蹟。
她發了第一條簡訊:澳洲好玩麼?——笑笑
隔了十分鐘發了第二條:一起吃個飯吧。
發完簡訊,她擦擦汗津津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電話。
又隔了十五分鐘還是沒簡訊進來。
第三條:我在你樓下,我想見見你。
按下傳送鍵,她額角都生了汗,彷彿破釜沉丹般決絕。
班小花說得對:人總要有為自己活一次。
等到最後,心裡一片冰冷。
她不再發了,無力地握著手機,坐在長椅上,背對著賓館,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要去哪裡?為什麼行色匆匆?大概是生活中有希望才這樣朝氣蓬勃……
她一抬頭,突然看見了一個類似的背影,衣著嘻哈時尚,不同於王梓的簡單,頭色頭型統統不用於那個清俊少年,只是走路的姿勢,耳後異常白的面板,叫她呼吸緊促。
那人突然一轉頭,她的呼吸停頓了,奇蹟終於開花,只是分外荒謬。
王梓顯然剛從賓館出來,手裡還握著手機。
再沒有比這一切更可笑的了,這算是什麼,她在他樓下等,他不回電話,出來的時候又偏偏被她撞見。讓一個人死心,或許這便是最佳方法吧?羞辱,惱怒,微弱幻想的破滅最終變成無語。
王梓並沒看見她,而是去了旁邊的倉買,出來接著往前走,完全不知自己錯過了怎樣微妙複雜的心情。
她注視著他的身影慢慢走出視線,像是注視著自己黯然走出那段年少時光。只是他衣著時尚,她灰頭土臉。貌似他和她的故事裡她一直是這樣的形象吧,是真正的灰姑娘,還是個沒有南瓜車水晶鞋的灰姑娘。
沈笑笑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想起從前看過的一部電影:legend of the Fall同樣是秋日故事,螢幕上是驚心動魄蕩氣迴腸,她只是個在秋日裡看清自己的可笑成長過程的卑微少女。誰會用可笑形容自己呢?很無奈的是她現在的行為偏偏只能用可笑二字詮釋。
她一腳高一腳低地往回走,坐得太久,腿有些僵。心裡努力地一點點往外擠他的位置。就當是最後一次想他吧,他揹著暈倒傻氣的她,他學著她的模樣握住耳垂,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對她笑,他跟在她後面穿過大街小巷,到了那條叫桃花巷的老街,像是怕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真的是最後一次想他了吧,也許現在做不到,總有一天她能夠做到偶爾想起他時內心波瀾不驚。
他——變了呢。她也變了吧?世界改變大家都在變。
王梓穿過馬路,險些撞倒旁邊的小胖妞,他轉頭,向怒氣衝衝的孩子媽媽連聲道歉,拐進旁邊的倉買買了張五十塊的充值卡。胖胖的老闆和氣地朝他笑,滿口京腔:“欠費了啊?”
王梓點頭:“停機了。”
其實馬上要離開北京,沒有必要再充話費了,只是他心裡還在翻騰。可是他又不敢打給沈笑笑,他怕他一打過去,有些事情就要改變。他知道她也在這座城,抬起頭他和她呼吸著同一座城的空氣。只是他已選擇了林瀟瀟,人有的時候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飛機上一對少男少女向他請求換個挨著的座位,連聲道謝,始終握著對方的手微笑,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