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對勁啊!你說這周圍怎麼沒聲啊?怎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啊?不會是走漏了風聲了吧?”為首帶頭的,正是隆安鄉的廟堂前面,攙扶著老者的兩個中年人。
“管他娘如何作怪,總之咱們人多,又有何可怕的?事到如今,咱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已經回不了頭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衝進去,殺一個是一個!”狠啐一口濃痰,另一個滿臉橫肉的猛的一聲大喝,啪啪數聲響過,太守府的大門依舊堅然緊閉。
老臉微紅,橫眼一瞪身後,身後眾人才反應過來,鋤頭鐵鍁一陣猛砍。好在這太守府大門並不是隰州城門,薄薄的兩片木板不一會兒就被眾人砍了個粉碎。
“轟——”一陣碎裂,整扇門連同門框一齊倒底。
當下,烏壓壓一群人便像春季長江裡的銀魚一般,手中揮舞著各式各樣奇怪的武器,拼了命的往裡面擠去。太守府前面是用於辦公的,除了議政大廳稍微寬敞一點之外,其餘各間,都被府上的辦公人員塞滿了文書檔案。
至於內堂,確屬府上家眷歇氣的地方。無奈,本人吊兒郎當,至今孑然一身。除去幾個年老體衰的老僕人,便只有蕭白這個邋遢江湖人士的蝸居。他的房間,擺滿了各式各樣味道怪異的酒盛,就連老鼠都不想再那裡安家落戶。
府衙只有那麼一丁點大,裡裡外外的人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擠進來也實在是裝不下,當下一半人衝進去,卻有另外一半人留在了太守府門口,像是排隊買票等待看電影般,規規矩矩的等待裡面的人再挪進一點點,自己好在裡面站一個位置。
我坐在府外不遠處的角樓之上,滿臉黑線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實在讓我無語。
手一揚,一隊黑衣人悄悄地便將那些還在等著排隊的可憐人圍了起來。
“殺。”喝了一口茶水,輕輕漱了漱口,吐出,道。
身邊一人輕輕點頭,手中訊號燈一閃,四面頓時閃起無數火把。
在那些“沙丁魚”同志們還沒有回過神來,眼神一片茫然之際,無數火箭便像暴雨一般洶湧而至。忽聞震天喊殺只剩,又見四周火光亮起,黑暗之中之間四周皆是火光,也看不清對方有多少人,只覺得對方刀槍如林、殺氣騰騰,原本就心慌意亂的眾人頓時嚇的手腳發軟,腦中一片空白。而守在門口尚未來得及進去的,則準備奪路而逃,卻被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等在那裡的黑衣大漢困住,儘管眾人拼命抵抗、對方也不過是數百人左右。可是,對方顯然不是普通人,手起刀落間,便是一個人身首異處、開膛破肚。
普通的莊家護院何時見到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一時間心膽欲裂,哭聲、喊聲、求饒聲,混成一片。
牛徽站在我身邊,有些不忍,道:“殺的太多也不好,他們中間的好多人終究也是受了鼓惑的。”
話才說完,便聽得一人一聲冷笑,道:“哼——婦人之仁!”說話的,正是方才釋放訊號燈、指揮黑衣人的人。
“牛倔驢,章遼這話說的有理。你可知道,如果此次我不大殺特殺,嚇破他們的膽,他們還會不會再捲土重來?這次要不是有人給我通風報信,咱們可要死上多少人?這幫腐儒鄉紳頑固不化、任人唯親。我出錢出力,想要讓清苦百姓過上好日子,卻不料最後還落得個欺壓‘良民’的罪由。等到人家鐵騎臨門、逃的最快,躲的最遠的也是他們。”閉上眼睛,聽著不斷侵入耳中的慘叫聲,我恨道。
“可是——”牛徽還想說什麼,被我打斷。
“牛徽,我知道,你們文人自有一套說法。可是我是軍中起家,也有我的一套手段。現在你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你自己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百姓之間的事情,你還不是很瞭解。”
“你呢?你不也是富貴出身?”聽我全盤否定了他的意見,當下,牛徽的倔脾氣也像他老子一樣上來了。
“是啊!可是你不是我啊!”我挑眉,無賴道。
“你——”被我一句話咽的他老臉通紅,狠狠地瞪了我半晌。鼻子裡面重哼一句,轉身離去。
看著牛徽走的呼呼有聲的背影,章遼冷笑一聲,諷刺道:“想不到梅太守倒是一個瞭解民情的好官。”
“大家給面子而已。”我老實不客氣,假裝沒有聽出他的諷刺。
“那不知道大人這次準備拿我們鷙鳩山這些‘匪類’們怎麼辦呢?該不會也像他們一般吧?”章遼的聲音冰涼,充滿了諷刺。
“嗯?生氣了?”我眨眨眼睛,無辜道:“人家只是想見見堂堂鷙鳩山‘鷹王’的夫人、公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