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親自下了旨意,賀珩便回了一個摺子,讓人快馬加鞭的呈進宮,大意就是兒子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讓父皇擔心,是兒子不孝,兩日後三弟將舉行賞花宴,待參加完宴席,兒子便開始認真工作,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京城北郊的半塔山因為山中有座修了一半的塔出名,而皓月樓便是修建在此山的山頂。皓月樓的名字也有由來,因為半塔山很高,木樓修在山頂,彷彿離月亮很近,便取名為皓月樓。
賀麒坐在窗邊,看著天際掛著的月亮,良久後才嘆息道:“時也命也,老三這次玩得夠狠。”故意拿自己山中的木材做箭刺殺老二,讓人覺得他不可能做這麼蠢的事,然後再借別人這種心理陷害自己一把,也不知這主意是他養的哪個門客出的。
衛青娥聽到他這聲嘆息,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王爺沒有想過,此事可能與二叔、四叔有關麼?”
“老四沒有那麼大的人脈,即便他想也做不到,”賀麒走到她身邊坐下,“老二性子我雖摸不透,但是若是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只怕會把我與老三都算計了,豈會獨獨留下受父皇偏愛的老三,這未免也有些不划算。”如果他是老二,也捨不得放棄這麼好的一箭雙鵰機會,更何況有這能力的老二?
衛青娥聽完這席話,知道自己想多了,便道:“瑞王實在太過可恨。”
“我只是後悔連累你們母子,害得你和仲兒與我一起吃苦,”賀麒面色微苦,比起剛關押之時顯得平靜不少,但是即便這樣,人還是瘦了一圈,“是我無能了。”
“王爺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如何能說兩家話?”衛青娥握住賀麒的手,“更何況這皓月樓除了來往的人少了些,並沒有少什麼。”
賀麒又嘆息一聲,繼續看那天際的月亮:“待日後新皇登基,只要不是賀淵,我們便能出去。”他心裡清楚,如今自己勢敗,能夠登基的就只剩下老二或老三,於公於私他都希望老二能上位。
老三的心性不夠好,不是做皇帝的料,他若是成了皇帝,苦的便是天下百姓。
只可惜父皇太過偏心,不然他何必與老三鬥了這麼多年。但凡父皇心公平一些,老三早倒黴了。
想到這,賀麒揚聲道:“來人,筆墨伺候。”
既然他想日後能在新帝那裡拿到好處,那麼就要付出代價。
☆、第 69 章
“陛下;今晚可要翻牌子?”殿中省負責帝王起居的太監端來宮中妃嬪們的牌子;裡面放著代表各宮妃嬪身份的魚形牙牌。
慶德帝看完手中老二呈上來的奏摺,看也不看那些牌子;把摺子輕輕放回桌上;“晚上去鍾景宮;敬貴妃這些日子擔心端王的傷勢,人瘦了一圈;朕要去瞧瞧。”
“是,”記錄帝王起居的太監記下了這段話;躬身退了出去。
慶德帝覺得雖然他心裡喜愛的是淑貴妃;可是敬貴妃向來妙語連珠;又是朵可心的解語花,他平日心煩時;總愛去敬貴妃那裡走走,想著敬貴妃這些日子的擔憂,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心疼的。
近來皇上對端王以及敬貴妃諸多照顧,是眾人都看在眼裡的,所以皇上去敬貴妃那裡,也沒有誰意外,只是淑貴妃聽說這件事後,砸碎了一個杯子。
“韋氏那個賤人,”淑貴妃喘了幾口氣,對坐在下首的賀淵道,“淵兒,如今老大勢敗,你要緊抓這個機會,不要讓韋氏那對母子鑽了空子。”
“母妃放心,即便他們想,也要看看父皇能不能看得上。敬貴妃玩了那麼多手段,父皇不還是最愛重你嗎?”賀淵不屑道,“老二向來愛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偏偏有些人還吃他這一套。”
淑貴妃皺了皺眉:“你不可小看端王,他能受皇上看重,必然有本事。韋氏這個賤人雖不如我受寵,可是這麼多年皇上也沒有忘了她,甚至連位分也不低於我,他們母子的手段你要多加小心。”
賀淵聽完這席話,有些不高興道:“只要父皇不願,他們用什麼手段都沒有用。”
淑貴妃張了張嘴,雖然她覺得這些年皇上待她是真心,甚至因為她的怨言,不再讓後宮其他女人有孩子,可是不知為什麼,她內心深處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感。
“明日你要在府上舉行賞花宴,讓你的媳婦與晉安公主多親近親近,她雖沒有實權,但是總歸是皇上第一個女兒,感情自與別人不同,”淑貴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當年她出嫁,皇上不顧禮部大臣阻攔,硬是封了長公主的名頭給她,這樣的恩寵可是別人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