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隆朝的皇宮是在前朝的基礎上擴建翻修的,當初賀家人推到前朝昏君後,整頓了不少荒淫的名門望族。所以在修整皇宮上,也儘量往大氣簡約上走。
曲輕裾跟著引路宮女往前走,不停路過一棟棟精緻的建築,不管開國帝王當初如何節約,如今的大隆朝上下雖不似前朝那般奢侈成風,但至少也是華服美食,安於享樂。
“端王妃,請往這邊走,”接引的人是敬妃面前有臉面有品級的宮女,這個宮女態度平平的到來,卻在片刻間換了態度,把自己身段放得極地。從一個小宮女爬到這一步,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雙機靈的眼睛,她從看見端王妃的第一眼就明白過來,端王妃與往日不同了。
不管娘娘是否喜歡端王妃,她一個做宮女的,卻沒有膽子去得罪這樣的端王妃,她恭恭敬敬的把人引進鍾景宮大門後,才退到一邊,由娘娘身邊的丁嬤嬤把人領著進內門。
上好的雲錦劃過光滑的地面無聲無息,她看著那滾紅的裙襬,怔怔的抬頭,只看到逆光中,那緋紅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當當。
“王妃與兩位側妃稍坐,娘娘一會兒便出來,”丁嬤嬤指揮著小宮女呈茶,親手把一杯茶端到曲輕裾面前放下,微笑著道:“老奴賀喜王妃病體痊癒。”
“丁嬤嬤客氣,”曲輕裾坐在椅子上,伸手虛扶一把,“託母妃與王爺的福,這些日沒能來母妃面前伺候,是我這個做兒媳的不孝了,娘娘不氣反倒關心,是我的不是。”
丁嬤嬤視線落到那白皙手腕上血紅的鐲子,笑著躬身答道:“娘娘知道王妃身體不適,那裡會因這等小事動怒,王妃身子能好,就是娘娘最盼望的。”
曲輕裾笑了笑,微微垂首,這個丁嬤嬤是敬妃跟前的心腹,平日裡總端著一臉笑,讓人見著便覺得和善。就連原本的曲輕裾也很喜歡她,只是她現在一見,才覺得這個丁嬤嬤不簡單。
後宮中沒有簡單的女人,丁嬤嬤在敬妃身邊多年,又最受器重,依仗的不可能是這份和善。堂堂敬妃身邊,怎麼可能有簡單的人。
“讓母妃擔心了,”曲輕裾嘆了口氣,面色微苦道,“前些日子病重,原本以為……幸而康復了。”
丁嬤嬤也聽說過端王妃差點不行的訊息,當初還代娘娘出宮賞了不少東西,也難怪今日的端王妃與往日大不一樣,想來是被那場病嚇著了。
這人啊,只要從鬼門關走了一著,便能明白不少事。瞧王妃這幅模樣,只怕也想通了不少事。想必王爺最近也愛她最近這一口,早有人傳來訊息說近日王爺日日宿在正院。看她現在這模樣,確實有吸引男人的資本。
“王妃福澤深厚,自然逢凶化吉,”丁嬤嬤笑著接下這話,聽到門外傳來動靜,便閉上嘴往門口迎去。
曲輕裾扭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身著橘色宮裝的美婦人扶著太監的手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美婦人瞧著不過三十餘歲的模樣,儘管面容平板,也掩飾不了眉眼間的美豔。
這就是敬妃了,曲輕裾起身迎了上去:“兒媳見過母妃。”兩個側妃跟在她的身後,跟著一起見禮,只是自稱為“奴”。
“都不必客套,坐下吧,”敬妃腳步放緩,上下打量了一眼曲輕裾,走到上首坐下,接過丁嬤嬤呈上的茶喝了一口,見三人都坐下後,才又開口道,“本宮聽聞輕裾身子痊癒,便想見上一見。這會兒見著,覺得你臉色比往日好了不少。這大紅的雲錦曳地袍繁複奢華,一般人穿不出味道,你穿著倒是很不錯。”
“兒媳謝過母妃誇讚,”曲輕裾滿眼孺慕的看著敬妃,“兒媳原也不敢這麼穿,只是想著這顏色喜慶吉利,兒媳又是大病初癒,來給母妃請安還是喜慶些好。幸而母妃喜歡兒媳這樣穿,不然兒媳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端坐在一旁的馮子矜嘴角微抽,娘娘這可是在暗示她穿著奢華,曲輕裾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還當真以為娘娘是在誇她呢?
敬妃端著茶杯的手微頓,放下茶杯時的動作似乎重了一些,她面色如常的看向曲輕裾,見她笑得一臉開心的模樣,轉而道:“衣服如何不重要,重要的在於心意。本宮昨日聽聞你與孃家昌德公府鬧得不開心,這事弄得滿城風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有這事?”曲輕裾睜大眼,不解道,“京城裡傳什麼了?”
“丁嬤嬤,你給王妃講講,”敬妃端起茶喝了一口,壓下自己心頭那點不淡定,“作為王妃,還是要知道京城的一些事,不然怎麼做王爺的賢內助。”
曲輕裾聞言起身請罪:“是兒媳的錯,這些日子只顧著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