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嗎,怎麼現在偏偏誇起韋氏那個賤人的兒子了?
“你去宣瑞王殿下進宮,就說本宮侍疾累病了,讓瑞王在皇上床前盡孝。”
跪在地上的丫鬟面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沉默的退了下去。這個關頭娘娘對外說侍疾累病了,在別人眼中是否有不願伺候皇上之嫌?只是她只是個小宮女,貴妃定不喜她多言,更何況皇上素來寵愛貴妃,想必沒有什麼大事。
天啟宮中,慶德帝從睡夢中醒來,聞著屋子裡淡淡的藥味,他有片刻的恍惚,朝帳外望去,只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坐在帳外,想必一直在守著他,他心頭一暖,忍不住開口道,“愛妃,你怎麼沒有去歇息?”
“皇上,您醒了?”帳子被掛了起來,敬貴妃欣喜含淚的臉出現在他眼中,他才恍然明白過來,守在外面的是敬貴妃而不是淑貴妃。在這瞬間他有些怔忪,二十三年前他大病昏厥時,在他耳邊哀泣的女子究竟是誰?
“皇上,您怎麼了,可是不舒服,”敬貴妃面上滿是驚惶之色,轉身便讓人去叫守在外面的太醫,然後跪在他的床邊泣道,“皇上,您真是嚇著妾了,你若是有什麼不是,讓妾如何是好。”
“哪裡有那麼嚴重,”慶德帝咳了幾聲,伸出手拍了拍她趴在床沿的手臂,“珩兒都這麼大了,這麼哭成什麼樣子?”
“就是珩兒大了,妾才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若是您……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敬貴妃見太醫進來,站起身擦著臉上真情流露的淚,故作威嚴道,“好好替皇上把脈,若是不盡心,前日淑貴妃杖斃的太醫便是你的下場。”
“請娘娘放心,”太醫給慶德帝行了禮後,伸手給皇帝把脈,良久後慢慢鬆了口氣,“皇上如今醒來,便是熬過了大關,只是前些日子心火旺盛,至使身體虛弱,加之近來處理政事勞累,才一下子病倒了,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便能痊癒了。”
“你說得是真的?”敬貴妃也顧不得還有太醫在場,又是哭又是笑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把脈的太醫瞧著這一幕,有些感慨,不是說淑貴妃比敬貴妃更受寵嗎,怎麼這會兒反倒是敬貴妃一直守著皇上,甚至還因為皇上身體好轉而欣喜得流淚。想到這,他不禁在心裡搖頭,真心待自己的女人不稀罕,偏偏寵愛暴虐的淑貴妃,皇上可真是浪費了敬貴妃一片真心。
“快快下去給皇上開藥方,”敬貴妃一邊擦淚一邊道,“待皇上痊癒了,本宮定好好的賞你。”
待太醫下去了,敬貴妃從宮裡手裡接過藥粥,服侍著慶德帝用了小半碗,見慶德帝臉色好了些,才道:“看著皇上這樣,妾便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時候妾跪在您的床前,慌亂的邊哭邊求上天,熬到暈過去也不見您醒來。”她苦澀一笑,“如今妾總算親眼見到您醒來,真是上天保佑。”
“二十三年前,你……”慶德帝面色一變,他看著敬貴妃憔悴的臉色,半晌後長長的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朕瞧著你也累了,去偏殿裡歇息一會兒吧。”
“可是……”
“聽話,你若是不放心朕,朕過兩個時辰讓人來叫你,這是朕的旨意。”慶德帝語氣很堅決。
敬貴妃只好無奈的起身出了正殿,待躺到側殿的床上後,她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淑貴妃這個好姐妹總是把這麼好的機會留給她,讓她覺得若是不抓住這些機會,都對不起這位好姐妹。
二十三年前?
那時候重病的皇上沒有親生兄弟,只有一些不親近堂兄弟,她們這些沒有子嗣的妃嬪,誰不是哭求老天留著皇帝的命呢?
天啟宮正殿中,慶德帝怔怔的躺在床上半晌後,才對靜立在一邊的太監道:“淑貴妃呢?”
“回皇上,昨天晚上淑貴妃伺候你時受涼病了,三更時分被宮女扶著回宮裡休息養病去了,”答話的是太監總管,他小聲道,“早上有人來報,說淑貴妃娘娘是勞累過度,若是不修養只怕會落下病根。”
“那敬貴妃娘娘是什麼時候守著朕的?”慶德帝面色有些冷。
“敬貴妃娘娘聽說您暈倒後便一直伺候著了,”太監總管瞧了眼皇上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早上時敬貴妃娘娘累暈了一次,只是娘娘不願離開,奴才們也不敢苦勸,所以娘娘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
“嗯,朕知道了。”慶德帝閉上眼睛,就在太監總管以為他睡著時,他再度開口道,“讓御膳房把百合山藥乳鴿羹給敬貴妃娘娘煨著,朕記得她愛用這個。”
太監總管忙應著退下,待出了正殿大門,他看著被夕陽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