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沉聲道,“還是說你根本不把孃家放在心裡?”
“哦?”曲輕裾挑了挑眉,“你是指梁氏藉由昌德公府的勢力,讓梁家人在蘭呈郡作威作福一事,還是說你在嫡妻屍骨未寒時娶進新婦,又或者說本王妃母親死因?”
她的語速很慢,語氣也很平靜,卻讓坐得戰戰兢兢的梁宏後背發涼,他看著端王妃染著丹寇的手慢慢的摩挲著茶杯,腦中的弦緊繃得幾乎要斷掉,他這會兒有些後悔陪姨父來端王府了。
“這是你身為女兒對父親的態度嗎?”昌德公府心裡有些虛,可是看著就連曾經唯唯諾諾的女兒都敢這麼對自己說話,他心頭的怒火越燒越旺,起身指著曲輕裾罵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一把掐死你,也不用留著你今日來氣我。”
曲輕裾聽完這話,對昌德公嫣然一笑,隨即把手裡的茶杯往地上一砸,價值不菲的官窯茶盞瞬間便四分五裂,清脆的破碎聲把昌德公的氣勢嚇得縮了回去。
她伸出手,看著自己染得鮮紅的指甲,斜眼看著昌德公:“怎麼不繼續罵了,剛才不是罵得很高興?”
昌德公不自禁的退後一步,他張了張嘴,卻發覺喉嚨有些發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這個人啊,有個不好的毛病,就是記仇,”曲輕裾放下手,理了理自己的袖擺,從木槿手裡繼續接過一個茶杯,笑眯眯的開口,“梁公子,這些年你住在昌德公府上,你說府上待我如何?”
梁宏滿臉是汗,卻說不出半個字。他雖是梁家人,也知道姨母待未出閣時的端王妃十分不好,如今端王妃問他,他既不能說好,也能說不好,只好僵住。
“你瞧瞧,連梁家人都說不出口,可見昌德公府待我有多好,”曲輕裾嗤笑